而顧之禮的馬車沒有返回府邸,而是直接趕往了王肅的宅邸。

——揭露真相——

阮浪剛剛抵達鳳凰山腳下,天空竟飄起濛濛細雨。

陰冷潮溼的氣息,籠罩著蒼翠的山脈,徘徊在颯颯作響的野草間。

阮浪的心情頓時陰鬱起來,他握住繡刀的刀柄,徒步邁向山腰。

一陣陣陰風襲來,灰白的積雲纏繞著半山腰,一位秀才打扮的男人,站在一處孤墳前,遠遠望去,還以為是剛剛降世的神仙。

阮浪遲疑了一下,還是姍姍走近,看到男子身旁的無字碑,他確認——這裡便是短箋上寫的地方!那這裡……真的埋葬著平四?

他佇立在墳前,凝眸看著無字碑,心情極其複雜,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倒是墳旁站著的男子,看到他來,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反而笑道:「墳裡的人等了您許久,您今日終於出現了!」

阮浪轉頭打量著男子,沉聲問道:「你在等我?莫非你認識我?」

男子捻鬚笑道:「大名鼎鼎的御守司指揮使,盛京誰人不曉?」

阮浪皺起眉頭,警惕的問道:「看來你不但認識我,還知道這裡埋得是誰!」

男子沉重的嘆了口氣,痛心道:「這裡是我們共同的好兄弟!是我親自幫他斂屍,因為一些原因,沒能讓阮大人見他最後一面,我很抱歉!」

阮浪深深凝著他,狐疑道:「說來說去,你又是誰?何須在此故弄玄虛?」

男子向他抱拳拱手,鄭重說道:「馬幫慕容延釗,見過阮大人!」

「馬幫?」阮浪一挑眉頭,指著孤墳質問道:「這麼說,平四是馬幫的人?」

慕容延釗笑著點了點頭,唏噓道:「阮大人終於知道,這裡埋葬的人,也終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聽到這裡,阮浪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卻也解開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惑:難怪平四的身上,江湖氣如此重!

阮浪俯下身來,扯下一塊衣角,仔細擦拭著墓碑,輕聲道:「兄弟,我來看你了!讓你等了這麼久,真是對不住!」

慕容延釗在一旁喟嘆道:「阮大人不必自責,平四是永遠不會怪你的!」

說著,他拿出一小壇酒遞給阮浪。

阮浪接過酒罈,敲開泥封,先就唇喝了一大口,才將剩下的酒,澆在平四的墳頭。

「既然是馬幫的人,為何會出現在御守司?」阮浪盤膝坐在墳前,開始質問慕容延釗,來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平四是為了阮大人,才會出現在御守司!」慕容延釗似乎並不打算隱瞞。

「為了我?」阮浪大惑不解,便追問道:「此話何意?」

慕容延釗嘆了口氣,娓娓說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再瞞著阮大人了。

其實,平四是翊王安排進御守司的,為的就是保護阮大人。王爺在第一次見到阮大人,便心生好感。當他看出王氏父子對您的利用,便猜到您會遇到危險。所以,他安排了平四在您身邊,在必要的時候保護您!」

阮浪皺了皺眉,輕嘆道:「難怪每次我遇到危險,翊王都恰好出現解圍!難怪平四會那麼信任我,義無反顧的幫著我!原來如此,事情都解釋通了……」

「阮大人!」慕容延釗笑了一笑,似玩笑又似正經的說道:「您一身正氣、不畏強權,是個值得交的好人!平四那您當做兄弟,翊王也是如此!他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不是有意欺騙你,而是好心要保護你!因為,一旦平四的身份被揭穿,你若是知道真相,一定會受到牽連!」

阮浪緩緩站起身,嘆了口氣:「你不必解釋,我阮浪不是多疑之人!這麼久以來,王爺和平四對我如何,我心知肚明!唯有感激涕零而已,又怎會怪罪!」

慕容延釗笑看著他,欣慰的說道:「看來,他們沒有看錯人!聽你這樣說,平四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只不過……」阮浪轉頭看向他,不解的問道:「既然是秘密,為何會選擇,在此時告訴我?莫非是有什麼目的嗎?」

慕容延釗捻鬚大笑道:「這個……老朽就不清楚了。老朽今日收到一封密信,說您今日會來祭拜平四,要老朽將來龍去脈說給您聽,老朽便如約而至!這寫信之人有什麼目的,老朽就不知道了。不過,阮大人應該能猜到。」

短箋是來自花芳儀,阮浪自然知道,她這樣做的意思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嚮慕容延釗告別,便策馬疾下山去。也許,是時候該面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