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王心頭一涼,凜然高聲喊道:「老頭兒,你要幹什麼!」

鬼力赤大笑著不語,只擺了擺手,便走過來一排肩扛利刃計程車兵,面色陰森地站在那些細作的身後。

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劊子手,城頭上頓時響起一片絕望的哭喊聲。

可這些並沒有引來鬼力赤的同情。

隨著他一聲令下,那些充當劊子手的官兵立刻高舉起手中的大刀,當著城下人的面一陣銀花飛舞、手起刀落。

他們學著鬼力赤的手法,將這些細作先削去頭顱,又剁下四肢來,分成一塊一塊的丟下城去。

待整個行刑過程結束,幽州城前,遍地都是殘肢斷臂。就連城牆上都噴濺著醒目的鮮血,整個場景宛若修羅地獄。

沛王麾下的那些將士,即便曾經事無惡不作的惡人,即便見慣了生死,卻還是被眼前兇狠殘忍的場景嚇得毛骨悚然、心驚膽戰。

整個軍營計程車氣頓時削減了一半!

他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似乎在擔心下一個被推到城牆上的人,就是自己!

而幽州城內計程車兵,在看到自己的將領如此神威凜凜、氣勢昂然之姿,心中又是敬佩、又是畏懼,一時間士氣大振!

沛王看到這樣的場景,突然一口心血湧了出來。

他指著鬼力赤地方向,咬牙切齒地大罵道:「這個老賊軍,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攻破城池,親手活剮了你!」

沛王的壯志豪言,沒有威懾住敵人,換來的卻是幽州守城兵的大聲嘲笑,和此起彼伏的噓聲。

如果換成是往常,以沛王這樣驕傲的人,一定會要他們好看!

畢竟狠話誰都會說,可行動上屢屢受挫,讓他此時也短了些氣焰。

他怒目瞪著城頭的鬼力赤,心裡犯起了嘀咕:這老頭兒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看來這一仗不好打啊!

一旁的許泰也氣得臉上青筋暴露、雙目血灌瞳仁,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一時怒從心頭起,急忙慫恿沛王行動:「殿下,咱們必須得拿下幽州!將那老頭兒吊起來剝皮抽筋!否則,難消我們的心頭之恨啊!」

在看到了鬼力赤的排兵佈陣和心狠手辣後,沛王的心中竟有些怯了。

這一次他沒有被怒氣衝昏頭,而是皺起了眉頭:「有這位門神在,怕是這一仗會異常艱辛啊!依我看……」

許泰立刻打斷他,兩鬢繃得青筋暴露:「殿下,如果要攻入洪都,我們必須要拿下幽州,無法繞路而行啊!您不能被這些虛招子嚇倒了啊!」

這些話戳到了愛面子沛王的痛處,他活動了一下脖子,沉聲道:「本王只是說這一仗不好打,可沒說要放棄!」

許泰雙目一亮,連忙問道:「王殿下可有想到好辦法?」

沛王深深看了幽州城一眼

,忽然嘴角一揚,冷聲道:「既然這老頭兒寧死不屈,就讓他嘗一嘗彈盡糧絕,是個什麼樣的感受!他既然這麼喜歡在裡面躲著,那他就和這座城池一起覆滅好了!」

許泰眼珠一轉,臉上又露出雀躍的色彩,連忙拍掌叫道:「王爺真是高明啊!等那些百姓食不果腹時。這老頭兒若還不肯開門,怕是就要被城中百姓生吞活剝了!到時候,看他還會不會這麼囂張!」

沛王彎了彎唇角,冷笑道:「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每日派出小分隊,日夜圍攻這座城市,別讓這城頭上計程車兵閒下來。多消耗一些他們的精力和耐心,他們內部慢慢就會崩潰了!還有,在城外設下暗哨和佈防,他不讓咱們進去,那城裡的人一個都別想出來!但凡有出城者,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一律不留活口!」

「似乎!卑職遵命!」許泰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又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而沛王卻向城頭上的將軍挑釁的笑了笑,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城牆上的鬼力赤,彷彿也讀懂了他臉上的表情,眼色漸漸幽暗起來。

殷正茂在一旁,臉色有些擔憂:「不虧是善武的沛王,面對這番挑釁和殘忍血腥的場面,竟然如此沉著冷靜!看樣子,他已經找到了對策!」

鬼力赤的語氣卻依舊平靜沉穩,似乎早有預料:「咱們不讓他們進來,他們便要與咱們做困獸之鬥,將幽州變成一座死城!不得不說,沛王頗懂兵法之道!」

殷正茂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將軍,如果他真要一直圍困下去,怕是城中的百姓,最後會逼著咱們開門投降啊!」

鬼力赤轉頭看向他,沉聲問道:「城內的存糧可以撐多久?」

殷正茂仔細想了想,謹慎的答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兩個月綽綽有餘!」

「好。」鬼力赤勾起唇角,低沉著嗓音說道:「兩個月足矣!只要咱們堅守住幽州,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迎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