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城牆——

日升月落,幽州城的百姓,生活如往常一樣平靜。

不知他們是相信鬼力赤,能抵禦沛王的功攻擊,還是已然接受,城池早晚被攻佔的命運。

他們對城外的事,似乎一點都不關心。

與城內悠閒的百姓不同,自打將潘鵬送進城後,沛王和許泰就帶著大軍,等在城門外數里處,一直在徘徊觀望。

城內越安靜,他們就越不安

沛王揹著手,在隊伍前走來走去,神色遇見焦急:「潘鵬進去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Z.br>

許泰心中也甚是著急,卻也只能忍住急迫,出聲安慰:「殿下別擔心。相信他很快就會出來了。這守城的將軍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斬殺殿下派去的使者!」

然而,這一番話並沒有讓沛王覺得些許寬慰,心頭反而隱隱覺得不安。

正在二人焦急間,通訊兵忽然指著牆頭,驚恐地大聲叫道:「殿下,指揮使!你們快看,牆頭上好像站著個人!」

二人一驚,連忙走近點,抬頭往牆頭上看去。

不出所料,城牆上果然站著兩個人:一人正是他們派出去的說客潘鵬,另一人一身赤色鎧甲,九尺虎軀、威風凜凜,正是他們驅之不散的夢魘——鬼力赤!

沛王眯起眼仔細一看,見潘鵬被五花大綁,推至城樓邊緣。

他滿臉淚水,全身止不住的在發抖,褲子上溼了一片,口中不停地喃喃道:「救命、救救我!我無罪啊!這事兒和我沒關係啊!」

不知這話是衝著沛王說的,還是在向鬼力赤求饒。

眼前的場景,讓沛王不禁心頭一顫,沉聲道:「那老將把潘鵬抓到牆頭,是要做什麼?向咱們耀武揚威?還是說要殺雞儆猴?」

此時,許泰也沒了主意。

他不敢再妄自猜測,只能一言不發,不錯眼珠地盯著上面,似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了。

鬼力赤睥睨著沛王,大笑著高聲喊道:「沛王殿下不遠千里而來,老夫雖不能開城迎接您,但見面禮可不能少啊。這是老夫的一點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這一番,話說得許泰和沛王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待二人再看向城牆上時,卻被城牆上的情景,嚇得一身冷汗、心驚肉跳:

只見鬼力赤一柄偃月刀一揮,潘鵬的頭顱立時脫離了身軀,飛到空中翻了幾個圈,狼狽的跌落到地上。

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鬼力赤又極有耐心地將潘鵬的手足,一一砍了下來,又一隻一隻丟到城下,最後才將殘缺不全的軀幹,一把推下城牆。

鮮血噴濺在結冰的城牆上,弄得一片狼藉。

雖然,城下的人也是打過仗殺過人的漢子,可看到這樣的情景,還是有人臉色大變、全身發抖,忍不住嘔吐起來。

可整個過程,鬼力赤臉上顏色未變,顯得很有耐心,又十分享受。

沛王臉色煞白地指著城樓上,聲音和指尖一起發顫:「他……他在幹什麼?」

許泰也被嚇得魂飛天外,只瞪著眼訥訥道:「他……他好像把潘鵬切碎了!」

沛王雙目噴火的瞪著城頭,又見一種官兵帶著另一行人緩緩登上了城牆。

那些人中或著粗布衣衫,或著一身盔甲,或著小吏的官服,身份各有不同。

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全身不住地顫抖,每個人的眼中都堆滿絕望的眼淚。

沛王心頭掠過一絲不安,眯起眼看著那些人,沉聲問道:「你可知,那些被推向城頭的人是誰?」

許泰瞪大

了眼,挨個仔細地瞧了個遍,最後卻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不等他們開口問,頭頂已傳來鬼力赤中氣十足的聲音:「沛王殿下,時間久了估計您都忘了吧!這些人,是您之前在幽州城中安置的眼線。老夫不才,將他們全部找出來了。既然今日您光臨大駕,不如老夫就將他們還給您吧!也好讓你們好能主僕相見,省得您寂寞難耐啊!」

沛王和徐泰聽聞此話,臉色頓時鐵青,只覺得耳後的血管一陣刺痛。

「糟了!」

沛王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脫口驚呼:「這些人要完蛋!」

果然,鬼力赤又發出一陣狂嘯:「不過,畢竟這些人畢竟都是細作,恕老夫不能全須全尾的還給您了!畢竟,老夫不知道,他們手中有多少城中機密。所以,老夫就多多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