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燧一拱手,說道:「殿下恕罪!平日裡府衙中事務繁忙,今日才得空過來,也想對您當面致謝,您多次派人前來宴請的好意!」

說罷,三個人共飲一杯。

放下酒杯,沛王意味深長的說道:「哎,要說你我二人還真像,一個被困在盛京,一個被困在曹州。所以,當聽聞十弟前去潁州治水時,為兄頗感意外!朝中大臣那麼多,皇上怎會派你去?」

羽楓瑾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我只是不願意參與朝政之事,生性又有些淡薄罷了。皇上並沒有將我困在盛京。不然,也不會將治水和剿匪的重任交給我。」

沛王對他的話甚是不屑,又問道:「既然潁州的洪災已經止住,石麟和田不恕也已被正法,十弟怎麼沒有回京覆命,反而一直滯留在潁州?」

羽楓瑾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說道:「氣溫轉冷,所以我在潁州病了些時日。」

「哦?病了?」沛王誇張的問道:「你現在可以好轉?這是為兄的不是,竟不知你生病了,還催你過來赴宴!正好,我前幾日獵了一隻罕有的紅狐,將它的皮毛剝下來做了一件大氅,你現在比我需要,就將它送給你了!」

說著,他向周圍的侍衛一擺手,侍衛快速捧來一件色澤均勻、紅豔似火、沒有雜毛的大氅,放在羽楓瑾的面前。

寒暄的話過後,一上來就送禮,看來沛王果然有意拉攏自己!

羽楓瑾淡漠的掃過大氅,向他抱拳拱手,笑道:「多謝兄長關心,我的病已經好多了!這件大氅還是留給兄長吧!」

「誒!」沛王笑著堅持道:「咱們兄弟多年未見,這點見面禮不算什麼!賢弟可莫嫌寒酸啊!」

「兄長多慮了……」羽楓瑾連忙推辭。

「對了。」沛王卻適時打斷他,繼續說道:「我聽聞你帶著弟妹來了,今日怎麼沒帶來?為兄還特地為弟妹備了些薄禮,看來只能由你轉交了!」

說著,他又一擺手,下人立刻抬來幾個大箱子,整整齊齊的放在羽楓瑾面前。

沛王得意的走過去,炫耀似的將箱子一一開啟。

看著裡面堆積如山、熠熠發光的金銀珠寶,羽楓瑾卻始終神色如常。

本來孫燧還有些擔心,雙眼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他。

可見到他目光中的淡定後,便知是自己錯判了,對羽楓瑾的欽佩和信任,又多了幾分。

因為孫燧和羽楓瑾都明白,沛王的任何東西都拿不得!

一旦接受任何一樣東西,那就有可能,被扣上反賊的帽子,成為渝帝除掉自己的把柄!

羽楓瑾端起酒杯來,淺抿一口,淡定的說道:「兄長的好意,賢弟心領了。我此次來賑災和剿匪的原因,便是朝中有許多大臣收受賄賂,皇上信任我,才會讓我擔下這個重任!所以,這些東西賢弟絕不能收下,還望兄長勿怪!」

不給任何藉口,就直接拒絕。

讓沛王倍感震驚,同時也有些生氣,他冷冷問道:「怎麼?兄長給你的見面禮,也算作是賄賂?」

羽楓瑾拱手一揖,淡淡說道:「你我是兄弟,就不必如此客氣了。」

說著,他斟了一杯酒,走到沛王面前,恭敬的敬了他一杯。

沛王陰沉著臉,緩緩喝下羽楓瑾敬來的酒。

對他不肯收授自己的財物,也無可奈何,因為他現在還不能翻臉。

看到羽楓瑾闖過了第一關,孫燧緩緩鬆了一口氣,連忙也斟酒敬沛王一杯。

然而,沛王卻看向孫燧,毫不客氣的說道:「孫大人,本王有一些私密的話,要和羽楓瑾單獨談一談,你可否迴避一下?」

孫燧一怔,立馬不安的看向羽楓瑾。

羽楓瑾卻淡定的向他說道:「我們兄弟多年未見,想要敘敘舊!」

孫燧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站起身來,向二人一拱手,才轉身離開。

然而,離開沛王的府邸後,他在門口,看著身旁虎視眈眈的侍衛,心中忐忑不安。

王府內,沛王又清退了隨扈和侍衛,偌大的宴客廳內,只剩下他與羽楓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