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皇子就要走到屏風後,燕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就在此危機時刻,房門突然被開啟。

隨即,花芳儀軟綿綿的聲音響起:“抱歉,讓殿下久等了!”

花芳儀及時解了圍,屏風後的人才鬆了口氣。

大皇子立刻迎上去,殷勤地問道:“寒煙什麼時候能和我走?”

花芳儀忽然哀嘆一聲,黯然道:“我真是不忍辜負殿下的美意!可能寒煙這丫頭沒福氣。我苦口婆心勸了她半天,她竟死也不肯與您離去,更是揚言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去!我見她情緒太過激動,也不敢再勸,只好回來先和您說一聲!”

大皇子聞言,突然雙膝一軟跌坐下來,失神地訥訥道:“怎麼會?上次我們明明談得很愉快,她也對我也頗有好感,為何她不肯讓我為她贖身?”

燕榮聽他話裡盡顯失望,不禁奇道:沒想到才短短數日,大皇子對寒煙竟如此痴情!他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一往情深?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他不免又伏在縫隙處往外瞧去。

花芳儀在他對面跪坐下,執起酒壺,為他斟了一杯酒,柔聲勸道:“其實這也怨不得寒煙,看得出她不是不喜歡殿下,反而是太在乎您,才不敢和您走的。”

大皇恍然一怔,不解地問道:“芳儀姑娘這話何意?她既然喜歡我,為何不肯隨我離去?我身為堂堂皇子,還有什麼不能滿足她的?”

花芳儀略一沉吟,正色道:“既然殿下已把話攤開,那奴家不妨問上一問。您是否有意將寒煙娶過門?”

大皇子毫無遲疑地點頭道:“這個自然!”

“那你可會將她明媒正娶?”花芳儀又問道。

大皇子一怔,心虛地低下頭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花芳儀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寒煙不願意和殿下走的原因吧。試問,這世上哪位女子不希望有個名分呢!”

說到這個話題,花芳儀不禁黯然傷心,心中彷彿在滴血:自己何嘗不是出身風塵呢?要想嫁給翊王,想必也是難於登天!

“你是知道的!”大皇子盯著她,急忙解釋道:“我是皇子,我的婚事是父皇和幕後做主,他們是絕不會允許我娶一個風塵女子的!”

“既然如此,殿下為何還要將她帶走?”花芳儀托腮看向他,語氣淡淡地問道:“你給不了她未來的。”

大皇子拍案而起,急吼吼說道:“這個她不必擔心!我會安頓好一切的!或許會先委屈她一陣子,不過我保證,日後的榮華富貴絕少不了她!”

燕榮盤膝坐在屏風後,看著空蕩蕩的酒杯有些鬱悶。

聽到這話,他臉色頗為不削:大皇子雖貴為皇子,可從小到大,哪一刻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他不過是皇后手中,一顆爭權奪利的棋子罷了。活到現在竟還如此天真!著實是可笑!

花芳儀扯起嘴角,有一絲不悅:“殿下,寒煙的身世你應該曉的。她雖然沒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卻也是身世清白。在我這裡不過一時走投無路罷了。”

“這我知道,可是……”大皇子低著頭,雙手不安地在膝蓋上搓來搓去。

“而且,她在我這裡從不輕易接客,始終潔身自好。別說她不願意,我也不忍心讓她無名無分地服侍您,等到人老珠黃後,再被您一腳踢開——”

“不!我不會這樣對她的!我一定會對她好的!”大皇子急得滿頭大汗。

花芳儀看著他,微微一笑:“未來的事,誰又敢保證呢?再說,寒煙無依無靠,在宮中的日子必然不好過,這一點想必殿下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