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瞧著他倔強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忍不住揶揄道:“青峰,你不過才十六歲,可你身上著迂腐和固執的勁兒,還真有乃父風範!”

葉青峰臉一紅,聽得出來,鹿寧是在批評自己,不由得低下頭。

鹿寧從他手中拿過衣服,放在一旁,輕聲說道:“青峰,你比我小兩歲,我當你是弟弟,你現在受了重傷,還不能穿衣服,大可不必這般避諱。你若覺得不自在,我離去便是了。不過,年輕人還是要有年輕人的朝氣!”

葉青峰低垂眼眸,點了點頭:“少幫主,我不是和你說過,山上十分危險嗎,為何你今日又獨自一人前往,並沒有叫上我和託託兄長?”

鹿寧輕聲一笑,寬慰道:“今晚的事情明天再說吧!待會兒,我讓兄長過來照看你,省著你一個人晚上不方便!”

“不、不必了!”葉青峰粗喘著氣,阻止道:“兄長想必都睡了,就不必麻煩他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乖,不想去醫館的話就聽話。”鹿寧走到門口,回眸向葉青峰嫣然一笑,便推門離去。

離開葉青峰的廂房,鹿寧徑自走向託託的房間。

路過胡七的房間,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奇幾聲詭異的聲響。鹿寧暗暗詫異,忍不住駐足,站在門前細聽。

胡七的屋內隱隱傳來男子沉重的喘息聲,這聲音聽上去既痛苦又愉悅,喘息聲中,還摻雜著女子嗚咽的呻吟聲。

鹿寧登時雙頰暈紅,緊捂著嘴巴連連後退:胡七的房內怎麼會有女子?

雖然鹿寧未經人事,卻也明白這其中的蹊蹺。她雖然心理覺得彆扭,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轉身離開了。

一路心事重重地走到託託的門前,她穩了穩情緒,抬手敲了敲房門,卻還是忍不住望向胡七的廂房,暗忖著:

能在胡七房裡的人,想必定是胡七無疑了。那女子又是誰。這院子中未結婚的女子,只有自己,難不成……是青樓女子?

鹿寧蹙眉輕嘆,責怪這胡七忒不知輕重,想要風流快活不說出去,反而將人帶回來,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搞這樣荒唐事。

想到此處,鹿寧頓時羞憤不已,甚是惱怒。

大門被開啟,託託看到鹿寧十分開心:“你回來了?俺一直等著你呢!”

小鹿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兄長,小心隔牆有耳,咱們進屋去說。”

託託點了點頭,四下裡看看,便一把將鹿寧拉進屋,隨手關上了房門。

進門去,看到桌上的酒菜,鹿寧趕緊坐下來,喝了兩口酒:“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

託託坐在她對面,笑道:“你走之後,除了葉青峰之外,再無一人離開!”

鹿寧夾了一口菜送入口中,又問道:“可有人向外傳遞訊號?”

託託搖了搖頭:“沒有,你走之後,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鹿寧放下筷子,狐疑道:“莫非……今晚的刺客不是馬幫的人?”

“什麼?你遇刺了?”託託嚯的站起身來,一把拉起鹿寧轉個圈兒,驚呼道:“你受傷了嗎?”

鹿寧會心一笑,溫言道:“放心吧,我沒受傷,受傷的是葉青峰。”

託託一怔,瞪眼道:“這麼說,那小子是去救你的?”

鹿寧垂眸點了點頭,嘆息道:“是呀,要不是他挺身而出,那我怕是逃不過此劫了!”

“媽的!”託託一聲怒吼,猛灌了一口酒,嚷嚷道:“你可有看清那刺客?他使得什麼招式?”

鹿寧一臉的懊惱,搖頭道:“那刺客神出鬼沒的,我除了一身黑衣什麼都看不到,他除了飛鏢什麼招式都未露,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又是飛鏢!”託託氣憤地踢了一腳身旁的酒罈,怒道:“這孫子每次都使陰招,就是不想讓俺們知道他的套路,看出他的身份!”

鹿寧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感慨道:“雖說看不出他的招式,不過他的移形換位使得極好,若不是頂尖的高手,絕不會有這麼好的功夫。放眼這靈州分號,除了葉青峰和葉伯伯,想必無人有此等功夫了。可偏偏這二人又是最不可能的人。所以,想來想去,這刺客不是馬幫的人,卻又和馬幫有關聯!”

託託撓了撓頭皮,問道:“如果這人不是咱幫裡的人,那咱們怎麼查啊?”

鹿寧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放心,我今天有了個新線索,正準備從此入手呢!哦對了,麻煩兄長今晚去陪陪青峰吧,他傷得不輕,一個人可能不太方便。”

託託拍拍胸脯,大笑道:“放心吧,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兒上,俺今晚就是不睡覺,也定要將他照顧好!”

鹿寧會心一笑,拍了拍託託的肩膀,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