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著短箋在踱來踱去,眼見著窗外天色漸黯,才終於下定決心:既然此人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將自己約出去,自己何不冒險一試!

亂拳打死老師傅,沒準還真能找出些蛛絲馬跡來。

既然做了決定,鹿寧就不再遲疑。她立刻走到床邊,在繡枕下摸出一個香包揣入腰間,又取下牆上的寶劍掛在腰間。

隨即,她披上一個黑色的斗篷,帶上風帽遮住頭髮,便匆匆走出門。

出了門,她徑自走到託託門前,四下看了看,抬手敲了敲房門。很快,房門被開啟,託託看著鹿寧的這身打扮,立刻會意:「俺現在就和你一起去!」

「不,兄長。」鹿寧立時攔下他,低聲說道:「兄長留在此處,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

胡七的房內,燭火綽綽、春意盎然。

胡七頭昏腦脹地躺在床上,只覺得全身燥熱難安、蠢蠢欲動、眼花繚亂。他被推倒在床上,看著慢慢爬上身的女子,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電光火石之間,殘存的理智,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鹿寧此時的行為十分反常,與平日裡很不一致。就算她真對自己有意,卻也絕不是輕浮之人。

到此時,他猛然想起,似乎從鹿寧入門以來,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胡七晃了晃腦袋,強忍著下腹的騷動,及時推開她,顫聲道:「鹿姑娘,咱們……咱們不能這樣,這種事要……要成親之後才可以……」

女子傳來一聲輕嗤,依舊沒有說話,卻開始解他的衣帶。

不一會兒,衣襟被敞開,一雙溫暖滑膩的手,貪婪的撫摸著胡七清瘦卻不幹癟的胸膛。口中還不時發出嘖嘖的讚歎之聲。

胡七雖然全身痠軟、身子發燙,可尚且清醒的腦子在告訴他,這毫不青澀的動作,不加掩飾的慾望,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未出閣的少女,面對男子時該有的反應和動作。

女子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釦,雙手輕輕捧住他的臉頰,一雙紅唇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此情此景,有如此佳人相伴左右,任何正值血氣方剛的男子,都難免會血脈賁張、把持不住。

連情竇初開的胡七,更容易被情慾所挾持。

一陣馥郁的香氣傳來,胡七猛地省悟:這香味他十分熟悉,絕不是鹿寧身上的味道!

胡七渾身如遭電擊,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撲上來的女子,猛地坐起身來。也顧不得此時衣不蔽體,便逃也似地滾下了床。

「你去哪兒

?」那女子一驚之下,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此時的胡七心頭一沉,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慌忙摸索到桌邊,趁著女子沒有追來,趕緊手忙腳亂地起桌上的燭火,返回到床邊。

「不要!」燭火漸漸照亮女子的她,她立刻用手遮住臉,別過頭去。

可為時已晚,胡七早已看清她的容貌:她長得眉目如畫、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眉間一顆黑痣,更顯其媚豔入骨。

不是馬慧蘭還會是誰!

可她此時,卻穿著與鹿寧一般無二的紅裙。

雖然馬慧蘭已三十可她的身材卻如少女般窈窕,雖然鹿寧不如她豐滿,可黑暗中卻足夠以假亂真,騙過意識不清的胡七。

看到馬慧蘭那張慾壑難填的臉,胡七全身如多冰窟,咬著牙冷道:「葉夫人,怎麼是你?」

一想到方才和自己如此親近,還差點有了肌膚之親的人,竟是眼前這個天性放蕩、不擇手段的女子。他本就不適的胃中,就開始翻江倒海。

馬蕙蘭搖曳多姿的走過來,媚笑道:「胡兄弟,我這計劃天衣無縫,你是如何發現我不是少幫主的?」

胡七臉上頓現惱恨之色:「你雖然穿著和她一樣的衣服,可鹿姑娘素來端莊自重,怎會有如此輕浮的舉動?」

馬慧蘭掩嘴一笑,惋惜道:「哎呀,好可惜啊,竟還是棋差一招!不過,我真沒想到你中了我的百媚春,竟還有如此理智,胡兄弟果然不是凡人!」

胡七臉色黯然,眉頭微皺:「什麼是百媚春?」

馬慧蘭走到桌旁,拿起方才喝湯的空碗,幽幽笑道:「百媚春是一種媚藥,是你們男子想要霸佔一個女子時,常用的手段。不過,今日我將它用在了你身上!」

胡七臉色一沉,咬牙切齒地罵道:「你身為總管的夫人,竟如此不知廉恥、不擇手段!不過,你打錯了算盤,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屈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