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高氣爽,晴空萬里,一隻白鶴推開雲層直衝天際。滿山的枝葉已經紅黃相交,寒冷的山野變得更加蒼翠欲滴。

早起的飛鳥,站在枝頭上歡快的唱著歌。林間的喧囂之聲,驚擾了昏睡中的男子。他掙扎了許久,才撐開沉重的眼皮。

清晨的陽光,對他來說格外刺眼。他不得不重新閉上眼,難受得呻吟了一聲。

“你醒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男子猛地睜開眼轉頭看去,只見一位豔麗非凡、膚嫩勝雪、俏而不俗的紅衣少女,正關切地看著自己。

一縷陽光斜映少女雙頰,兩個淺淺的梨渦,長如蝶翼的雙睫、黑白分明的眼眸、不點而朱的櫻唇都顯得她嬌俏可愛。

男子看得有些呆了,啞聲問道:“你、你是誰?我、我在哪兒?”

鹿寧嫣然一笑,輕聲道:“我昨晚路過這裡,看到你被狼群所困,就幫你趕走了狼群。你傷得太重,夜路又太危險。所以,昨晚只能暫時在山上休息一夜。”

聽她這樣說,昨晚的恐怖經歷,一幕幕又想起:昨晚他被困狼群時,似乎有人在林外高喊了一聲,吸引了狼群的注意,自己才能僥倖逃生。

男子再次看向鹿寧:“是、是你救了我?”

鹿寧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他,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男子欲撐起身子,怎奈他只是稍稍收縮一下肌肉,全身就鑽心的疼,頭上頓時冷汗涔涔。他一聲痛吟,可喉嚨太過乾啞,剛一開口便咳嗽起來。

鹿寧連忙扶住他的頭,把水壺送到他嘴邊,囑咐道:“雖然血是止住了,可你的傷勢還是太重。今日必須地下山去醫治,否則,你活不過今晚!”

男子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乾涸的嗓子才稍緩:“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鹿寧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這樣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怎麼會大晚上,出現在這荒山峻嶺之中?”

男子神色一暗,嘆了口氣:“在下胡七,因為被歹人一路追殺,走投無路之下,才躲進這荒山中。卻偏巧碰上狼群,在下不懂武功,實在無力抵抗。卻沒想到,萬念俱灰之際,還能狼口逃生。這還要感謝姑娘出手相救,胡某一定銘記於心,日後定當竭力相報!”

說罷,他抱拳向鹿寧施禮,卻因為牽動傷口,又咬牙切齒地痛吟一聲。

鹿寧連忙扶他躺下,叮囑道:“我叫鹿寧。既然咱們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鹿寧……”胡七靠著樹幹,喃喃自語道:“還真是個別緻的名字。”

鹿寧見他身上包裹傷口的白布已滲出血來,不由得皺眉道:“傷口開始惡化了!如果公子還能撐得住,我先帶你下山醫治吧。”

胡七勉強彎起唇角:“沒事兒,我暫時還死不了。那就麻煩鹿姑娘了。”

話剛一說完,一個響亮的“咕嚕”聲從胡七的腹部傳來。

他連忙扶住腹部,窘迫地說道:“不、不好意思。被刺客追著一直在逃命,從前天起就什麼都沒吃……”

“那你稍微休息一下,我給你弄些吃的,咱們再趕路!”鹿寧體貼地笑了笑,便開始生火做飯。

胡七虛弱的靠在樹幹上,傷口的疼痛折磨得他死去活來,卻不好意思在一位少女面前示弱,只好咬牙忍耐並想辦法分散注意力。

他盯著鹿寧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問道:“鹿姑娘,你真是好勇敢,面對那麼多狼居然不怕,還能從他們口中奪走食物,胡某佩服。”

鹿寧側身對著他,苦笑了一下:“其實,當時事態緊急,我根本來不及想太多,只一心想從狼口中救下你。可過後,我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足都是軟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現在想想就後怕,若方才倒在狼口之下了,別說拔刀相助,怕是我也要葬身狼腹了!”

胡七感激地說道:“想必昨晚定萬分兇險,姑娘真是女中豪傑!”

說話間,鹿寧已拿著一個碗走過來,遞給他:“快吃吧!吃完繼續趕路。”

胡七接過碗來,看著裡面的東西,不好意思地問道:“鹿姑娘,這是什麼?”

鹿寧看到他滿臉的困惑,連忙解釋道:“咱們在荒山野嶺的,也找不到什麼吃的。只能打個酥油茶,揉一點糌粑吃。我知道你吃不慣,多少也吃點,等下山後就好了!”

胡七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抓了一把塞進嘴裡,狼吞虎嚥起來:“不、不!這已經很好了!好吃、好吃!”

鹿寧看著他的樣子,會心一笑,也連忙吃了起來。

吃罷飯,二人又休息了一會兒,才準備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