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調查這個案子,找出那些證人被收買和威脅的證據。」渝帝已氣過了頭,語氣裡只剩下疲憊和煩躁。..

「臣遵旨。」滿庭芳拱手一揖。

渝帝不得不再次看向藍鈺:「至於藍鈺。你對審訊結果不滿,大可以上疏要求重審。如此毫無顧忌地當街砍殺,行徑太過惡劣,絕不容姑息!」

「臣願意領罰!」藍鈺抱拳拱手,臉上一副大義凜然之態。

「皇上,臣有一事不得不報!」滿庭芳在渝帝開口下旨前,搶佔了先機。

「什麼事?」渝帝皺了皺眉,滿腹狐疑。

「自從上次陛下給安南新君修書質問內亂之事後,邊疆就有了異動。安南新君似乎一直在操練兵馬,並在兩國交界處已悄悄屯兵十萬。事態十分緊急!」滿庭芳態度急迫,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渝帝的臉上立刻變了顏色:「藍鈺,此事可是真的?朕怎麼沒聽你提及過?」

藍鈺卻不慌不忙地說道:「那些不過是安南新君的假把式罷了!別說區區十萬新兵,就算是百萬雄兵,也不是西南鐵騎的對手!臣並不以為這是威脅,所以沒有稟報!」

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和藍鈺自信滿滿的態度,讓渝帝突然陷入了沉默。

劉炳文趁機起鬨:「陛下,藍鈺魯莽彪悍、孤傲狂放,著實並非良將。臣以為,不易再派他到邊疆去鎮守!」

夏雲卿側眉怒目,反駁道:「自北渝開國來,邊疆就長期遭受安南和南詔的騷擾。藍鈺在短短一年就平定了所有叛亂。他一向有功無過,劉尚書何出此言!」

劉炳文冷冷一笑,昂然道:「藍鈺此人貪得無厭!首輔大人身為戶部尚書,可有好好算算,這一年給他的軍餉有多少?」

未等夏雲卿回應,藍鈺一聲厲喝已砸來:「放什麼狗屁!你們這群文官整日在朝堂上吵吵架,就能在盛京蓋豪宅、吃香喝辣!我的那些兵可是整日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給你們保家衛國呢!不讓他們吃飽喝足、有房有地、衣食無憂,他們憑什麼保護你們的安全?」

雖然這句話得罪了許多文官,可話糙理不糙,大家也都不予理睬。

唯有劉炳文搖晃著腦袋,不懷好意地說道:「讓士兵吃飽穿暖這沒什麼!老夫

只怕一大部分軍餉,都進了你的口袋吧!」

沒想到,藍鈺不怒反笑:「哼,只怕沒你劉國舅拿得多吧!」

這句話讓劉炳文徹底閉上了嘴,他死死瞪著藍鈺,氣得直冒青煙。

「皇上。」滿庭芳拱手一揖,朗聲道:「邊疆百姓民風彪悍、不受教化。藍鈺自幼長在邊疆,對本地民風熟悉,自有他治理的辦法!更何況,他手下的西南鐵騎訓練有素、勇猛異常,堪稱天下第一,無人能取代!」

夏雲卿也拱手補充道:「邊疆穩定,北渝才能太平。根據臣的統計,這些年西南鐵騎的軍餉,和往年征戰及議和所需的銀兩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臣以為,不如就趁機將藍鈺管轄的南疆化為獨立戰區,任藍鈺為西南總兵。他無需再層層向上彙報,而由朝廷直接管理,這樣就避免了許多麻煩。」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自北渝開國以來,就算是曾經鬼力赤統領的鬼神部隊,也未曾受到如此待遇!若真是將南疆化為獨立戰區,藍鈺封為西南總兵,那一路將他提拔起來的夏雲卿,在朝中的勢力更加不可撼動了!

有幾個反應快的,已經走出來開始反駁。可渝帝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看著殿中昂然而立的藍鈺,和一臉悲慼的王肅,心中不停地盤算著:

在情感上,他很討厭不服管教的藍鈺,更喜歡懂自己心思的王肅。可在朝政形勢上,他深深明白——邊疆的穩定是重中之重!任何一場戰爭,都可能毀掉自己辛苦奪來的江山!所以即便他多麼不願意,卻也不得不承認:北渝可以沒有王肅,卻不能沒有藍鈺!

想至此,渝帝一抬手打斷了眾人的爭議:「藍鈺,你重傷朝臣,強取豪奪,朕罰你從幾日起停俸三個月!」

這一判罰讓所有人都憤憤不平:皇帝又開始和稀泥了!嘴上說是罰了,可實際上又沒真罰!

「是,臣謝皇上開恩!」藍鈺知道渝帝在給自己臺階下,立刻借坡下驢。

「雙喜,替朕擬旨!」渝帝頓了頓,一字字沉聲道:「藍鈺鎮守邊疆功勳卓著,從即日起,封為西南總兵、太子少保。並將南疆化為獨立站區,日後直接授命於朝廷!還有,誰再反對藍鈺去鎮邊,朕就派他去安南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