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雲卿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臣知道孝康太后對殿下有養育之恩。臣敢問殿下,如果您來審理此案,是否會因顧念舊情而刻意包庇平陽侯父子,卻不顧百姓的死活?”

一怔過後,羽楓瑾看著他溫和地反問道:“既然夏首輔信不過本王,方才又為何同意皇上的提議呢?”

夏雲卿眼神有些搖擺,沉吟了許久,也沒有說話。

羽楓瑾輕聲笑了笑,不得不戳破他的心思:“夏首輔信不過本王,怕本王會徇私枉法。可夏首輔又不得不選擇本王,因為朝中其他人更讓您信不過,可是如此?”

夏雲卿無奈地嘆了口氣,捻鬚說道:“殿下說的不錯,臣確實有這樣的擔憂!所以,還望殿下多想想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儘快查明真相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啊!”

羽楓瑾的眸光暗了暗,沉吟道:“既然這是皇上的指派,本王定當盡心竭力去做好。只不過,首輔大人也明白這件事的錯綜複雜,既然有人想要掩蓋事實,那證據一定早被銷燬。所以,本王能不能查到首輔大人想要的真相,可不敢保證了。還望到時,首輔大人別冤枉本王是故意徇私枉法就好!”

聽他言盡於此,夏雲卿也只好拱一拱手,無奈道:“殿下說的不無道理!是臣失言了,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羽楓瑾向他一拱手,笑道:“無妨,本王知道夏首輔雖性子急躁卻為人公正。你放心,這件案子,本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告辭!”

待夏雲卿的轎子走開,燕榮才從馬車上下來,上下打量他一番,關切地問道:“兄長,你沒事吧?皇上沒把你怎麼樣吧?芳芳發瘋了似地來找我,說御守司的人把你帶進宮了,我就趕緊追過來了。可沒有皇上的宣召我進不去,就只能一直在這裡等你!”

羽楓瑾心中一暖,一拍他肩膀,溫言道:“別擔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皇上不過是擔心我的病情,想見見我罷了!”

燕榮聽到這話,立時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咱們趕緊回去吧!”

攙扶著羽楓瑾坐上馬車後,燕榮飛身上馬調轉馬頭趕回翊王府。

羽楓瑾卻開啟了馬車前的小窗,吩咐道:“不要回府。現在立刻去瀟湘別館!”

“怎麼了?”燕榮一邊操控著韁繩,一邊問道。

“今日在宮中,我碰到了張亨和劉容,他們威脅我交出人證,看來他已經知道人證在我們手中了!我們一定要在他們有所行動前做好防範!”

燕榮一皺眉頭,疑惑地問道:“張亨的手段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查到我們頭上了!不過,我們是哪裡暴露了嗎?”

羽楓瑾目光一凜,冷道:“呵,你忘了嗎?除了咱們,還有一些人也知道此事!”

燕榮沉吟片刻,頓時驚覺道:“莫非是馬幫洩密?”

羽楓瑾沉著臉,寒聲道:“除了他們再沒有別人了。不過,咱們先別打草驚蛇。等有了證據,本王再去向他們討要個說法!”

二人正匆忙趕往瀟湘別館時,張亨和劉容卻搶先一步,帶著金甲衛堵在別館門外將其團團圍住。

在門外負責接待的貝小貝見來者不善,立刻迎上去陪笑道:“張爺今日帶著兄弟們來喝酒啊?小的給您帶路!”

張亨一抬手“啪”地給他一耳光,怒罵道:“給老子滾開!喝什麼酒,老子今日是來辦正事兒的!”

說著,他向身後眾人一揮手,厲聲道:“給我進去挨個房間搜!一個角落都不可放過!”

話音剛落,身後數十名金甲衛便氣勢洶洶地衝進門去。門內頓時傳來大呼小叫的吵鬧之聲。

許多酒客和歌姬嚇得轉身就往門外跑,卻被守在門外的金甲衛攔住,一個都不肯放過。

酒客們被掃了興致,一個個開始對這些不速之客罵罵咧咧,張亨和劉容帶著金甲衛將他們狠狠踢了一頓,叫罵聲立刻停歇。所有人都不敢再造次,只能縮在角落中膽戰心驚地,看著金甲衛如蝗蟲過境一般,一邊找人一邊搜刮著瀟湘別館。

有小廝偷偷去通報花芳儀,她從樓上姍姍來遲地走下來,一見到眼前的陣仗,立刻就明白了張亨此行的目的。

“呦,張爺如此聲勢浩大,應該不是來喝酒聽曲兒的吧?”花芳儀翩然走到他跟前向他嫣然一笑,說話軟聲細語,姿態千嬌百媚。

張亨笑眯眯地看著她,不懷好意地說道:“不好意思了,老闆娘!有人舉報你這裡窩藏了逃犯,我奉命前來抓人。打擾之處,你可要多擔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