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濱,鄭曉華走下計程車,爬上礁岩,來到虹光身邊,見虹光正在拍攝,小聲問道:“光線這麼暗,拍得到嗎?”

虹光把手指放在嘴上說:“小聲點兒,機器裝了夜視鏡。”

鄭曉華探頭看去,只見週六一和白杏依然相距一米,在對峙。

白杏哭著哀求說:“六一,我求求你,把我忘了吧。”

週六一坐在沙灘上,望著大海,說:“杏,俺忘不了啊!”

白杏哭泣著提高了聲音:“你別折磨自己了,我要你把我忘了,你聽到了嗎?”

週六一站起來,看著白杏說:“俺倆的情分就這樣完了嗎?這到底是為啥哩?”

白杏毫不諱言,極力打消週六一對自己幻想,說:“因為人是會變的,強扭的瓜不甜!”

週六一執拗地說:“要讓俺忘掉你也行,答應俺一個條件。”

白杏淚眼矇矓,問:“啥條件?”

週六一說:“讓我抱抱你,我可染了非典,你肯嗎?你肯嗎?!”

白杏一咬牙,說:“……好……好……我讓你抱抱,只要能撫平你那顆受傷的心……”

週六一又追問了一句:“俺可是非典病人!你真的肯嗎?”

白杏擦著眼淚,說:“只要你能好受些,只要你不去傷害別人,只要你答應我回醫院去治病,我不但讓你抱我,我還要吻你,作為我對你的報答,好嗎?……六一哥……來吧……”

白杏摘下口罩,閉上眼睛,揚起了頭……

週六一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白杏睜開眼睛,問:“你咋了?怕啥?來,我數一、二,我們一起走。一、二,你倒是走啊!”

週六一和白杏在月光下,踏著不斷湧動的海浪花,同時邁開腳步,緩緩向對方走近。

虹光和鄭曉華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忽然週六一停下了腳步,見白杏仍然向前走,他倒退起來,恐怖地大聲喊著:“杏。你別過來,俺答應你,你千萬別過來!”

週六一轉身衝著大海跪下了……

白杏停住了腳步看著他,問:“六一,你咋了?”

週六一說:“俺不能傳染你,俺答應你把你忘掉。你……走吧……”

白杏也跪下了,說:“六一,讓我們今生今世做好朋友好嗎?”

週六一望著大海說:“你走吧,你走吧!別再折磨俺了……”

白杏沒有動。

週六一急了,說:“你倒是走啊!”

白杏無言地站起來說:“答應我,回醫院去。”然後她哭著飛跑而去。

這一幕被遠遠地躲在黑暗中的胡桃和王芙蓉看在眼裡,被感動得抽噎起來,見白杏跑過來,兩個人和她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週六一看著白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絕望地笑了起來,說:“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週六一沿著沙灘跑了起來,然後,向大海走去……

虹光看到此景不禁叫出聲來:“不好!他要自殺!”

此時,公安局長接到幹警報告:“報告局長,我們已經對藝校進行了布控和了解,患者週六一的前女友白杏已經被他約到學校對面海邊會面去了。”

公安局長聞聽,馬上指示說:“你們馬上趕到那裡,防止意外發生。”

公安局長又撥通了120。

虹光把攝像機交給曉華,站在礁岩上用手圈住嘴大聲喊道:“朋友,請你等等!”然後竄下礁岩,向週六一跑去。

曉華也抱著攝像機滑下礁岩,追了過去。

週六一停住腳步仍然面對大海,問:“你是誰?”

虹光慢慢地向他走去,說:“我是你的朋友。”

週六一說:“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