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呢,舟兄!”松喀笑呵呵向舟通打招呼。

“喲,二位怎麼來了?”舟通見平素極少來往的村堂武師松喀、阡溢到來,以為檢查工作,連忙起身行禮。

“特來瞧瞧那不安好心的傢伙何時昇天。”松喀探著舟通對龍回雲的態度。

“你說這龍回雲,向來辦事都雷公閃電,今兒咋就……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舟通並不知道索橋斷裂的事,只聽村護說龍回雲視村民生命如兒戲,故意延誤時辰遭了村堂嚴懲,擔心得罪檬速紈,他沒敢細問。

舟通對龍回雲的態度果不出兩人預料的關切。松喀與目含怨氣的阡溢交換了下眼色,想了想:“不瞞舟兄,我倆念龍回雲平常做了不少好事,難得的一個好人。知其受冤,卻無解救之法。實不忍看他痛苦離開,想求舟兄行個方便。”說完從阡溢手中接過小紙包。

“兩位這是?”舟通謹慎起來。

“這藥叫舒樂散,跟麻醉藥近似。無色無味,服下之後,刀割蟲咬沒絲毫痛苦……”阡溢頓了頓,“我姑姑時常受龍回雲賙濟。無奈我等人輕言微,也只能這樣回報他了。”渾濁的眼底居然閃現出淚花。

舟通看守“面壁室”三十多年,還沒見過能從此室活著出去的人,以為松、阡溢不想龍回雲死得痛苦和難看。“好是好。村主若是知道了,只怕……”他猶豫起來。

“就算村主知道了,人已經走了。再說這事只要舟兄保密,萬無一失。若真有問題,我們擔全責,大不了二十年後又一條漢子。”松喀義薄雲天的樣子。

阡溢苦著臉:“龍回雲雖比我等年輕,在村裡做的好人好事可是數都數不過來,是你我學習的榜樣。我倆此來,是希望他少受折磨,早點上路。”

舟通架不住倆人輪番勸說、打煽情牌,也不忍心看仁義的龍回雲走得悽苦,同意了。

在家練拳腳的袁可晴,聞知龍回雲被打入面壁室,立時趕往兩裡外的村堂。

“丫頭,急匆匆去哪呢?”

低頭疾步的袁可晴差點與人撞在一起,抬頭一瞧,是大哥金橙的師傅梓籬道人。

“道長好,我大哥正侯您呢!袁可晴有點事先告辭了。”雙手一捧就要離開。

“龍回雲不會有事,你先跟我回家吧!”梓籬道長笑眯眯道。

“他都被打入面壁室了,還沒事?”

梓籬道長快速掃了四周,低聲道:“村主將他關進面壁室表面是嚴懲,事實上是為了保護他。”

“不明白您的意思?”

“村裡突發的瘟疫什麼原因知道嗎?”

“與龍回雲有關?”

“正是。”

“此話怎講?”

“龍回雲時常在外地狩獵,不小心將瘟疫帶回村裡。這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

“您怎麼知道?”

“慈濂法師檢測的結果呀!”

慈濂可是全村奉若神明的人物,眼前這個梓籬道人也是她平生景仰的長者之一,袁可晴信了。

擅長卜筮但並未邁進術界的梓籬道人並非故意為惡。在觀裡打坐,突聽檬速紈手下來訪,稱檬家大公子金橙有災,請往化解。檬速紈本是謊稱,其意是讓他前來幫忙阻止誰都不服只服梓籬的女兒袁可晴。

梓籬聽慈濂檢測,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卜算,弟子金橙果然有大災。於是匆匆而來,恰遇上袁可晴。見這個往日面目光鮮的丫頭,今日滿臉晦澀,忙垂目掐指。

一卜之下,心裡大驚:“不止金橙有難,其弟弟妹妹不日也將遇大禍。”他算出了檬家四兄妹有大災,卻算不出災禍的根源。

當梓籬道長睜開眼的時候,袁可晴已消失在道路盡頭。“這個愛憎分明的丫頭此去,禍事必會先期而至。”

立刻急急惶惶追了過去。見不遠處袁可晴正與人講話,擔心雷厲風行的她說走就走,連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