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幾分鐘前。”

“知道了。”塘愚汕瞟了龍回雲一眼,對衛兵壓低嗓子,“帶他去咱家待著,半步都不能離開。先別聲張。”

“喔呀!”衛兵點點頭。

塘愚汕也不向龍回雲打招呼,急急而去。

華麗的地族王宮已聚集了不少人,個個泣不成聲。塘愚汕大驚,直直進了大王域鳴斯的寢宮。

紅綈珠淚溼朱衣,兩眼通紅。

龍床上,域鳴斯被人用黃布蓋著。

“大王,怎麼了?”塘愚汕驚問。

紅綈珠沒吭聲,一個勁抹淚。

域鳴斯的貼身侍人垬公公趕緊躬身相告:“大王早上進乾室,老奴半步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外面。兩刻鐘前忽聽乾室異響,老奴卻不敢僭越。而後聽到大王一聲大叫,老奴再顧不得。闖進一瞧,大王已七竅流紅……”

面色陰沉、悲痛萬分的塘愚汕目光指向紅綈珠。

紅綈珠明白塘愚汕的意思:“本護法曾勸過大王,衝級要循序漸進。他卻堅持大婚前要給族民們一個驚喜……”

塘愚汕聽完,向域鳴斯遺體行完九叩拜大禮,便出了寢宮。來到乾屋,他細細觀察起周圍情況來。

乾屋孤立在方圓五百米左右的空地上,地勢開闊,二十四小時守衛森嚴,平時除域鳴斯和侍人垬峪垬公公,無人能到。

塘愚汕轉著轉著自言自語起來:“龍回雲那小子功力不過初級半仙,居然就能算出地族有大事發生?他遠非大王的對手。紅綈珠的功力也差大王不少,且有傷在身。其他人,有本事避開衛兵視線偷襲的,朝中就都督坷麻憲、地壇將軍均烹和我。坷麻憲雖然驕傲,卻不會犯上作亂,也沒那個膽。膽小恭儉的均烹,更無可能。”

不死心的塘愚汕,進室內仔仔細細檢查起來。蒲團下方有個赤色小瓷瓶,拾起一嗅,馨香撲鼻。

他識得,是御醫們特為大王秘製的“導神散”。此藥提神醒腦、益中強身,練功至藥。但閉關衝級用之,則大害身體。

塘愚汕不禁暗歎:“大王啊大王啊,您急於表現自己,不惜燻丹衝關,不愛惜五百年的日月海地精華,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在轉身那瞬,塘愚汕餘光裡忽見一點微乎其微的光亮一閃。

回頭一瞧,後牆羅帷下,一粒筷頭大小、差不多快熄滅的香頭。

塘愚汕俯身嗅了嗅,是專為有體味的大王特製的薰香。他再次將赤色小瓶放到鼻尖,深深一吸。一切正常。直覺卻有異。

塘愚汕重新將室內細緻梳理了一遍,他漸漸回過神來。明白了已至仙真級的大王真正死因,疾步去了正殿。

在快進大殿的時候,塘愚汕猶豫起來:“剛剛只是自己的一種猜測,無憑無據,如何能在大庭下言之鑿鑿?”

他穩了穩神,跨入大殿:“各位大人,大王已入聖為佛!”言畢倒身叩拜。

“什麼?!”

“大王啊……”

大殿霎時一片哀聲。

禮畢,塘愚汕拭去淚水起身道:“奉大護法鈞旨,請禮司壙大人下頒訃告,全族哀三天,孝七日。此間,煩坷都督、均將軍、麻將軍等各轄要塞嚴防布守,以防敵人趁機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