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重華聞言,默默掀眼皮看向笑靨如花的南寶姝。

這真是個姑娘?

不是個直爽的漢子?

他掃視一眼這屋子,輕咳一聲,說:“去我屋吧,你剛來這裡,就讓奴僕們今晚在這裡歸置,我那裡清淨。”

南寶姝煞有介事地說:“也是,畢竟我們倆都是初經此事,難免會手忙腳亂,還是得待在王爺您的主場,熟悉的環境您才能發揮得好……”

“我走了。”

殷重華幽幽瞅了一眼南寶姝,打斷她的話默默推開她,然後站起身就要走。

他還想坐在這裡歇歇腳的,是他錯了。

這裡是能歇腳了,可是這顆心歇不了啊,南寶姝這放飛本性的姑娘能讓他一顆心起起落落不得安寧。

惹不起,他躲得起。

南寶姝看著殷重華的背影,倚靠在小榻上哈哈哈大笑,銀鈴般的笑聲落滿了殷重華耳朵裡。

殷重華回頭瞅了一眼南寶姝,看到她笑得明媚的樣子,心中萬般無奈盡退,只剩下了好笑。

這姑娘,性子真是獨特得很,讓人又愛又恨。

他睨著南寶姝:“你是不是自己也很心慌無措,所以才來打趣本王,緩解你自己的心慌?”

南寶姝眨了眨眼,並不否認:“對呀,兩個人一起尷尬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更尷尬,那麼另一個人就顯得遊刃有餘落落大方了——”

殷重華笑了一聲:“原來如此,那本王偏不讓你如願,本王走了,你自個兒待著好好尷尬吧。”

說完,他拉開門當真離開了。

南寶姝站起來透過窗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趴在窗戶上笑。

其實能像現在這樣相處,她覺得挺好。

不算太過生分,也不必太過熱絡,那些盲婚啞嫁新婚當夜才認識的夫妻倆,大家不都是過著這樣的日子麼?

搭夥過日子,也未必需要有愛情。

而她家這個搭夥過日子的夥伴,比起許多女子的夫君好多了,人長得好看就不說了,位高權重也不說了,他性子是真的好。

現在他不存心捉弄她不逼她和離了,相處起來她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包容與遷就。

那是一種成熟有風度的大男人才有的胸懷。

很讓人舒服。

南寶姝待了一會兒,便讓錦桃進來給她準備水沐浴。

天色也不早了,該好好沐浴準備一番,然後去為小崽崽而奮鬥了。

錦桃領著一眾丫鬟,拎著幾大籃子花瓣喜氣洋洋的進來,個個都眉開眼笑給南寶姝請安賀喜,瞧那神情,比她們自己承寵還高興。

南寶姝覺得頗好笑,跟殷重華圓個房大家都這麼高興,要是有了孩子,她們不是要樂得上天啊?

南寶姝泡了一個香噴噴的花瓣浴,然後穿上了錦桃精挑細選的薄薄紗衣。

她低頭瞅了一眼,問錦桃:“是不是太……薄了一點?”

錦桃一臉害羞,低聲說:“這樣才好看呢主子,宮裡娘娘們都有這種紗衣,各種款式各種顏色都有,皇上很喜歡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南寶姝,又說:“奴婢就是怕主子不適應,還挑了一件最保守的,您看這都沒露太多呢……”

南寶姝又低頭瞅了一眼自己。

這還叫沒露太多?

裡面穿沒穿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宮裡那些娘娘侍寢時穿的到底有多露骨,嘖。

“行吧,就它了,你是伺候過皇后的人,你有經驗,我聽你的。”

南寶姝笑了一聲,然後坐到梳妝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