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重華看著她羞憤的樣子,施施然在她對面坐下,莞爾,低聲說:“好,我做個人,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要聽嗎?”

南寶姝戒備地盯著他:“不會又是讓我尷尬的吧?”

殷重華勾唇:“不是,是讓我尷尬的。”

南寶姝一愣,隨即眼前一亮。

她殷勤將杯子遞到殷重華手中,一臉期待地望著他:“那請王爺講來聽聽?”

殷重華眼裡笑意越發濃了,這小姑娘,還真是非常樂於聽他糗事啊。

他接過南寶姝遞來的杯子,一邊把玩著,一邊湊到南寶姝耳邊,低聲說:“其實,我也什麼都不懂,方才在皇兄寢宮,我也拿著跟你一樣的小冊子翻閱過……”

南寶姝瞪大眼睛望著殷重華,頗為不可思議:“王爺還是處子之身?”

殷重華輕咳一聲,將杯子遞到嘴邊喝水,緩解尷尬。

可喝了一口,忽然意識到這是南寶姝剛剛喝過的,他不僅沒能緩解尷尬,反而更尷尬了。

一口水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側眸掃了一眼南寶姝,他覺得吐出來只會顯得刻意,讓彼此更尷尬,於是默默將水嚥了下去。

他一邊將水杯放桌上,一邊佯裝淡定地說:“多稀奇啊,本王心慕你姐姐昭昭,她去世了,本王還是處子之身很奇怪嗎?”

南寶姝眨著眼:“可您遇到我姐姐的時候就已經二十一了吧……聽說你們大殷皇子成年的時候就會有宮女來教人事,王爺您都二十一了,還沒……那樣過?”

殷重華看著她,好笑道:“你以為是誰讓宮女來教皇子人事呢?那都是做母親的給宮女下了令,宮裡才會有人來教。而本王的母后,你的婆婆,你覺得她是那麼不尊重孩子的人?”

說起母親,他一臉敬愛:“母后從來沒有強迫我和皇兄跟宮女學人事,她說一個八尺男兒從小孩變成大人,哪裡是靠那八尺床帳之間的事來蛻變的?她的孩子,無需靠那種事來證明自己的本事,無需靠那種事證明自己已成年。”

南寶姝託著腮,眼睛亮亮的:“母后真好,她是我見過除了我南疆母后之外,最好的母親,最好的婆婆。”

殷重華聽到南寶姝誇他母后,他也挺高興,嘴唇忍不住上翹。

然後他低聲跟南寶姝說:“我特意告訴你我也在看小冊子的事,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南寶姝眨了眨眼,也湊過去低聲說:“讓我今天晚上多多包容你,別計較你毛手毛腳啥也不會弄疼了人?”

“……”

殷重華幽幽看了一眼南寶姝。

意思是這個意思。

但是,能不能不說得這麼叫人尷尬?

他發現了,這個小姑娘要是存了心,她真的特別能叫人尷尬,角度刁鑽得很。

殷重華移開視線,看著別處:“收拾好了麼?收拾好了咱們就離開這兒。”

南寶姝笑眯眯的:“這麼急著走啊?王爺是怕女鬼來找你嗎?怕什麼,你這滿院牆的黃符紙貼著,人都能被嚇死,何況是鬼啊?”

“……你走不走了?”

殷重華越發尷尬無奈地看著南寶姝。

真真是得理不饒人。

他不就是弄了這麼個鬼院來嚇唬她麼,她都報復回來了,現在還要在嘴上揶揄他幾句呢?

南寶姝看著他尷尬的樣子,樂極了:“讓你嚇唬我,我嘴上揶揄你兩句還不行啊?誰讓你先使壞的?”

殷重華無奈揉著眉心:“快點,再不走本王走了。”

南寶姝這才大發慈悲饒過了他,起身說:“行吧,走吧。”

她拉開了房門站在門口,張開胳膊,回頭衝殷重華笑:“王爺,辛苦您抱我離開——”

殷重華點頭,站起身走到門口。

南寶姝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