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不說話,手上提了一把暗紅鞘的長刀,刀銘蜘蛛山中兇祓夜伏,是一柄斬過無數異類和混血種的妖刀。

羌啷一聲蜘蛛切出鞘,龍膽紋的銀戒指上折射的光閃了一下。

他準備動手了。

目光鎖定了動亂傳來的地方,耳邊的嘈雜動靜卻忽然消失了。

一時間整個夜總會內只剩下了眾人的呼吸聲,安靜得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稻川會眾人的呼吸雜亂無序, 而源稚生的呼吸悠長如龍。

聲音的出現或消失完全沒有影響他的動作,源稚生要做的只有拔刀,前衝,然後斬殺敵人!

但是下一刻他不得不停止了動作——有個全身生著鱗片的男子從他判斷的動亂髮生地的地板那邊一直滑到了腳底,阻擋了他前進的道路。

“啊,外面還有這麼多人?”蘇廷撓了撓頭, 臉上的笑容人畜無害, 手裡還提著一個腦袋歪在一旁的蒙面男子。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瘸一拐的日野山久,嘴角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臉上淤青一片。

“你是誰?”

源稚生的動作滯了滯,最終平靜地收刀回鞘,蜘蛛切與刀鞘間的碰撞聲清脆。

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孩很危險,極度危險。

這種感應讓源稚生微微心驚,在這個男孩之前唯有非正常狀態下的繪梨衣會讓他生出無法力敵的感覺,難不成……他是堪比天照命的混血種?

“蘇廷?”

源稚生問得無比肯定。

男孩的日語很明顯有些蹩腳,一聽就不是本國之人,再加上熟悉的亞洲面孔和不太大的年齡,源稚生瞟了一眼就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一個人名。

“是我。”蘇廷點頭,“你們是本家的執法人麼?”

“你們有沒有見過這玩意?”

說著,蘇廷揚起手臂,向他們展示起了從蒙面男子那裡搜到的一個小罐子。

罐子的外壁是透明的,在燈光的照射下內裡的液體散發著銀色的光,隨著晃動上下翻湧,還有種古怪的粘稠感。

說實話他以前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是結合已經開始死侍化血統極度不穩定的這個棕色長風衣男子的情況來看……這應該也屬於“莫洛托夫雞尾酒”的一種。

他還記得,莫洛托夫雞尾酒的品類不止一種, 那個該死的人渣醫生小山隆造製造出來的只是其中一類。

源稚生的目光從地上那具應該已經可以算作屍體的身體上移開,宛如進化到一半被人強行打斷的大蜥蜴屍體著實是沒有什麼看頭。

所以他在判斷出這頭“半蜥蜴人”的死因是巨力將他的頭顱給砸碎之後就沒有興趣再看第二眼了。

源稚生更關注站在那的蘇廷和他手中舉著的東西。

雖然他也不知道那罐奇怪而又瑰麗的液體是什麼東西,但是從它出現的現場來看……大機率是一種基因藥劑吧?

源稚生搖搖頭:“源家執法官,源稚生……我們以前還沒有見過這東西。”

“源稚生?”蘇廷驚覺原來站在自己面前這個滿臉寫著無敵的年輕人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天照命,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又去看他手中提著的那把蜘蛛切。

“好刀。”

“謝謝誇獎。”

“算不得誇獎……你這刀在我見過的武器當中應該可以排得進前五。”蘇廷心中默唸,七宗罪那種超模的武器就暫時不拿來比較了,基本不在同一個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