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白紋理的大理石牆壁上嵌著金色壁燈,圖雅挺直脊揹走在前面,厚厚的地毯將我們的腳步聲吞沒。

我很少有時間去思考每件事的意義,就像看著已經死去的人,我不知道和她再次見面有何意義。

圖雅帶我走進她的房間,在她眼裡我只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她對我的態度始終如一,我看她的眼神卻隔著兩個時空。

“說吧,多少錢你才肯打掉孩子,從古昱眼前消失。”

“錢總有花完的一天,哪有長期飯票好啊,我不明白,你生你的、我生我的,咱們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幹嘛非的大動干戈呢~”

“收起你的嬉皮笑臉,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虎毒不食子,我怎麼會殺自己的寶寶?”

“桑柔,你別蹬鼻子上臉,在這我不能要你的命,但是……”圖雅斜了眼我的肚子,“這種東西算不上一條人命。”

“那你還等什麼,趕快動手啊,光說狠話我都不怕,何況是隔著肚皮聽的這個。”

“找死。”

圖雅伸手抓住我的袖子,她的手下不在身邊,看來是想自己動手。

圖雅受過專業訓練,格鬥技能比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好太多,但我的速度是她比不了的,一來二去,我和她過了幾招,就是不讓她讓到便宜。

“出去一年,長本事了。”圖雅的拳頭剛猛有力,拳拳照著我的小腹打,一點沒留餘力。

我們不需要暗鬥,她用這麼直接的方式想打掉‘孩子’,我反而比較放心。

但推來擋去,她的拳頭始終沒能靠近我的肚子,每次我的動作都比她快,任她有再多技巧,也是白費。

難怪電影裡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況且,除去迅速,圖雅在力量上也不如我。

主動出手,卻又佔不了上風,對於高傲的圖雅來說,無疑於自扇嘴巴。

十幾招過後,圖雅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整個人都處於暴怒的邊緣。

也許她一開始,沒打算跟我纏鬥,以為只要她出手,就能給我個教訓。

而我只守不攻,遊刃有餘地見招拆招,徹底把圖雅骨子裡的鬥志激了出來,她從腰間‘刷’的一下抽出一柄軟劍。

槍雖然方便,但有些時候,冷兵器的制敵效果更好,比如在空間相對狹小的地方,使用冷兵器不容易誤傷同伴。

最重要的一點是,它不受彈藥的限制,只要人還有體力,冷兵器就可以發揮作用。

因此圖雅從腰間抽出軟劍我並不覺得意外,但這柄軟劍的材質卻令我十分意外。

源石居然可以打造成劍,還是這麼柔軟的劍,我盯著劍身看了一秒,換來圖雅一聲冷笑。

“怕了?它可是喪屍的催命符。”

圖雅甩開軟劍向我抽過來,剛剛她的拳頭我可以拿手擋,但換成劍刃,我只能躲,我可不想玩空手接白刃的遊戲。

我的閃躲讓圖雅更加確信我是怕了,然而她卻沒有乘勝追擊,反倒是收了手。

“知道怕就好,這樣的武器可不止一件,你最好別找死。”圖雅原本也沒想要我的命,找回一點面子便及時收手。

“你是病毒攜帶者,就算孩子生下來也是個怪物,與其到時再解決,不如趁早除掉,沒那麼傷心。”

圖雅收好軟劍,走到衣架邊,從掛著的一件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她將名片遞給我,說:

“這個大夫在城裡很有名,除了治病,她還擅長處理女人的麻煩,你拿著名片去找她,到時候提我,免費。”

“哦~看來你是常客,謝了。”我接過卡片瞄了眼,上面印著‘曙光診室’,盧靜醫生。

圖雅呼吸一重,顯然又被我氣到了,眼睛裡直往外噴火星兒,“我警告你,別再激怒我。”

我咧嘴笑道:“消消氣,您是什麼身份,可別跟我一般見識。”

可圖雅看上去卻更加生氣了,開口叫我滾,我拿著名片乖乖出門,大門在身後嘭的一聲關上。

隔著門板,我聽到圖雅氣憤地說了句‘他為什麼會跟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後面的內容我沒聽清,但我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圖雅是多麼高傲的人,她看中的男人,卻在跟她結婚前,和我這麼LO的女人攪在一起,還攪出孩子來了,說到底,她就是覺得丟臉、傷自尊了。

我從圖雅的房間出來,沒有直接去六樓,如果酒店的房間只讓會員住,那圖雅會把古昱藏在哪呢?

古昱沒有會員卡,所以圖雅不可能把他安排進這間酒店,當然,酒店除了客房之外,這裡還有別的空間,也許圖雅把他關在倉庫之類的地方了。

我從一樓逛到頂樓,沒有坐電梯,把凡是能看的地方全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