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駕!!”

清晨時分,天只是矇矇亮,楊爽還在營帳裡呼呼大睡。

忽然就聽見有行軍的嘈雜聲?

他警惕的甦醒,匆匆披衣走出營帳。

卻見正南邊,揚起的黃沙漫天蓋地,但,南邊過來的,這一點足以讓楊爽放下一半的警惕。

待那規模不大的大軍終於接近,楊爽這才瞧見從漫天黃沙巨幕中走出來的,居然是自己的阿兄楊堅。

“誒?阿兄怎麼過來了?”看他風塵僕僕的,必定是日夜兼程才追上來的。

若是再晚一天,定無今日這於荒涼大漠中兄弟相見的一幕。

楊爽環顧一圈楊爽帶來的人,區區幾百人罷,甚至還有幾百匹無人跨騎的戰馬,但這些戰馬的背上都馱著羊皮囊,這是裝水用的。

可見楊堅有多細心,他甚至還擔心楊爽會在大漠中,因為沒水喝被渴死!

“阿兄好生細心,居然帶這麼多水,不過……”

“你個莽貨!洛陽剛拿下才多久!不率部在洛陽好好守著!以防範齊國異動!竟還率部來這大漠之中!”

“陛下已去了揚州!洛陽正是重要的牽制齊國之城!萬一出了任何岔子!此罪哪怕九族連坐!我楊家上下都擔不起!”

楊堅一開腔就是破口大罵,叫楊爽又無語又無奈。

想來行將跨過長城和陰山,最高機密對阿兄透露,已然無妨,楊爽這便從胸兜裡摸出那對虎符,直言道:

“阿兄,此行便是奉陛下之命,去征戰突厥的。”

“???”楊堅眼珠子都要被震驚的掉出來了:

“你瘋了你!還是陛下瘋了?過了八月你才十七!陛下怎麼會如此魯莽!派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去征戰突厥?!”

楊爽整個都要嚇壞了,漠北的突厥蠻夷,可謂野蠻的代名詞,與蠻夷相見,不是蠻夷死就是我亡!

且如此關頭,陛下怎麼會下這種軍令?!

楊爽定了定心,爾後堅毅著神色,對楊堅鄭重道:

“阿兄,此行非我一人而來,我還率領著銀州路的五萬大軍,還請阿兄勿要聲張,以免被北部戰線的齊軍知曉我銀州路軍已撤、對我銀州突然發難。”

“自西晉時期五胡南下擾我中原以來,至今行將三百年,這近三百年間,突厥蠻夷幾乎每年都南下,對我中原邊城百姓大肆洗劫、燒殺搶掠。”

“陛下的心思,也是阿弟的心思,這‘慣例’,應當改改了!”

“過往只有突厥蠻夷如此屠戮我中原邊城,如今,我中原也要‘蠻夷’一次!叫突厥蠻夷嚐嚐被欺負、被姦淫擄掠的滋味兒!”

“此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阿弟將與唐邕大將軍一道並肩作戰,搶來突厥的牛羊,也讓受苦受難的邊城百姓嚐嚐突厥的牛羊是甚味道!”

“而非總嘗突厥送來的洗劫災難!”

這一席話有多震撼楊堅的心,至少這份勇毅,是心思細膩的楊堅做不到的。

再者,突厥的臭名昭著,幾乎世人皆知,這是每一箇中原漢人的恥辱。

雪恥這件事,只“存在”於百姓的茶餘飯後的咬牙切齒中。

如今,真的要真實發生了……嗎?

楊堅自然也是支援雪恥的那一個,只是他的私心希望去雪恥的,不是自己的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