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陳國的國都建康就在長江邊!而淮州有長江天險橫阻!”

“這才叫陳國一直未對淮州用兵的!”

“我周國對齊國用兵之際,對陳國來說如此大好的時機,其仍按兵不動,擺明了陳國這反而是在垂涎我周國!”

“陳國肯定在想,我周國不敢同時得罪兩個鄰國,待我揚州路大軍對齊開拔!陳國就算對我周國突襲!也不怕我周國記恨他!”

“若我周國以用兵報復陳國!陳國可順勢與齊國交好!這便又將構成我周國同時交惡兩國!”

“所以陳國賭的就是他們就算偷襲我周國,我周國為了避免同時交惡,也不敢報復回去!”

“所以啊,”不等長孫洪說完他想說的話,宇文世宏就在此話音時,打斷並說道:

“將淮州讓給陳國,便是交好了陳國、避免了同時交惡兩國。”

“可是!淮州可不是普通城池!其重要程度甚至等同淮河!”

激動間,三人又嘰嘰喳喳起來,說的話都有道理,但宇文世宏也有自己的主張。

“朕此行過來,是特意以交好之名、拜訪陳國之後,才過來的,朕也看清了陳國對征戰態度消極,而消極的原因,正正在於不想自身陷入戰事的消磨中,任由我周國和齊國相互消磨。”

“這在軍事上,很容易形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

“只有利益足夠,才能把陳國從漁翁的位置上扯下來、讓陳國也陷入戰事消磨之中,這才是最有效的防止後院失火的舉措。”

“陳國為何對淮州一直按兵不動,防的也是我周國以後院失火之勢突襲他陳國。”

“若我周國能與陳國達成一致,各自對齊奪取各自的利益,這算雙贏,暫時的。”

“待我周國徹底拿下淮河,屆時再調轉矛頭,指向僅剩的目標淮州,這順序才最萬無一失,而不將自身命運寄託在許願上,許願陳國不會於我軍之尾後偷襲。”

“為何自古守江必守淮,那是因為長江的江陵一帶,有天然的缺陷,步軍都能趟江而過,光守長江是守不住的。”

“因此,淮州和淮河,是唯一能引誘陳國加入戰局的利益。”

“三足鼎立是對我周國一統中原的最大牽制!”

“只有先滅齊國!區區陳國,才能不在話下!”

“誒,”認真聽完宇文世宏的一席話,長孫洪匆匆從營帳中捧出輿圖:

“若是將淮州讓給陳國,按照陳國的一向做派,他將更加集中國力於江南沿海一帶,如此一來,江陵以南便是空虛……”

“這就將促成兩道牽制,一牽制齊國徹底失去與陳國交好、借陳國向我周國對抗的可能,二甚至還牽制了陳國對其江陵一帶的控制力,待齊徹底失去反抗能力滅國後……”

“對我周國來說,接下來對陳國一統中原的步伐,也將……順勢而為?”

“妙啊,此乃長遠的一舉兩得!”

……

“駕!”

另一邊,楊爽的胸兜裡,裝著沉甸甸的兩枚虎符。

他接到了宇文世宏密令——

調兵五萬,北上歸真郡!

趁冬季剛過、突厥又將像以往那般南下劫掠前夕,突襲突厥!

而楊堅則滿腦子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