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世宏哭笑不得的將老人家拉起來,幾番表示私下不用拘於禮數,老人家還是不太敢。

無奈,宇文世宏只得繼續說叫馬長遠過來的原因:

“公事你好生琢磨後,好生跟各寺各監配合,然後此番召你過來的另一件事,是私事。”

“皇宮宮殿多多,若是用於玩樂,著實是浪費。”

“朕令太僕寺將宮殿都收整了一番,大一些、位置好一些的,全數用作各處的務公院。”

“而偏僻些的,比如附行宮的後宮舍,太僕寺已好生收拾,朕決議將這些後宮舍作為朕的朝臣的‘員工宿舍’。”

“早前因朕的疏忽,導致坊街大小宅邸皆遭不法之人壟佔,此乃朕的過失。”

“馬司農若是暫時無下榻的宅邸,可攜家眷暫居於後宮舍內!”

馬長遠萬分驚訝,他不過是個鄉野出身的匹夫,怎麼可以住在宮裡?皇宮可是皇室國親住的地方!

這……

宇文世宏知道他們的觀念裡頭,束縛他們這不行、那不行的規矩多之又多。

簡單說完後,也不待馬長遠急急說出些推辭,便吩咐宮侍引路,帶馬長遠離開內殿。

馬長遠幾日不在京中,此番在宮侍的引路下,徑直來到了東掖門,他的司農寺務公院就在東掖門北邊。

要是能住在東掖門內的後宮舍裡,來往確實方便,甚至還方便他於閒暇時回去照看老母親。

“馬大人,太僕寺收到皇上政令,若司農寺還有無下榻之處的官臣,都可居於東掖門後宮舍,太僕寺已按各部寺監為區分,收整了二十處後宮舍,各部寺監的官臣都可就近下榻。”

“這……”老人家整個被驚嚇壞了。

從地主家的佃田裡,一躍直接住進宮裡,這中間的變故,給誰誰能一時間就接受下來?

……

自京中的名門望族皆被舉家搬遷式“流放”至嶺南後,坊街恢復了往日那稀鬆平常的熱鬧。

楊堅例行於清晨,向衛尉寺全體巡守下達巡繳清道任務,國都一百零八坊街,各有一支巡守隊負責!

“大人,昨日之前,膽敢於坊街公然犯事之人,陸續都經大理寺處置了。”

楊堅巡於坊街的官道上,一邊環看一邊思索著公務。

此時,龐晁從他身後追隨而來。

龐晁,楊堅於地方時結識的好友。

早年龐晁于軍中執行作戰任務時,不慎遭敵軍俘虜。

而大部隊聽命於吩咐早已班師,楊堅得知好友龐晁落俘,費盡了力氣,還花了大價錢,才把龐晁從敵軍手裡“贖”回來。

因過往一道出入沙場的過命之交,再加上楊堅救他乃是大恩。

此番楊堅執意從蜀地前來國都謀求前途,縱然龐晁已官居巴東郡守,也義無反顧的辭官追隨。

他是楊堅的堅定追隨者。

“大理寺既然處置了,又與我說做甚?”楊堅笑呵呵跟好友勾肩搭背,順便直接坐在了路邊食肆,吃上一碗羊肉湯麵作早飯。

龐晁禿嚕禿嚕的喝了兩口羊肉湯以暖暖秋風下的身子,隨後緊皺著眉頭說道:

“衛尉寺捉拿的罪犯可是不少,一日下來都能捉下數十作奸犯科者,這些人所犯的罪行,無非偷盜!”

“聽聞大理寺論律將偷盜者以贓款數額之大小,處以剁手指到剁手剁腳不等的刑罰!”

“這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