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馳審視著塗氏母女,眼神晦暗不定,良久,他吩咐道:“把她們都帶下去,先關進地牢,我改日再審。”

“是。”兩個護衛拿住二人,將她們帶了出去。

周小渡自窗縫內瞥見盛羽馳在榻上打坐練功,便待他入神之後,給盛餘慶打了個眼色,提熘起他的肩膀,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路無話,回到房間,見屋內的燭光有些暗了,周小渡取了剪子,一邊剪燭芯,一邊沉吟道:“盛羽馳到底為什麼要殺盛風刃?”

燭火轉盛,屋內明亮了些許。

盛餘慶回憶了一番方才盛羽馳的言辭,“聽他的意思,似乎是為了保全自己,方才不得已殺掉盛風刃,可是盛羽馳武功高強、勢力正盛,能有什麼給他造成如此威脅?”

“水潭裡的活物,又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那是人,還是魚?還是說是隻大王八?”周小渡摩挲著下巴。

盛餘慶給彼此倒了杯茶水,道:“這估計只有盛羽馳自己知道了,但像他這樣謹慎的人,方才面對塗子律都沒有過多透露,想來,很難從他嘴裡撬出話。”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小渡喝了口茶,澹然地說道,“我總有辦法挖出來。”

“小弟鞍前馬後,隨時待命。”盛餘慶向她敬了杯茶。

“別光說我,”周小渡斜睨著他,悠悠地說,“其實你也挺好奇的吧?”

“好大一齣戲,誰能不好奇?”盛餘慶笑了笑。

周小渡輕哼了兩聲,“我就知道,小八卦精。”

“那你就是大八卦精。”盛餘慶反擊道。

周小渡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又過了一日,四更天的時候,夜色正濃,萬籟俱寂,周小渡摸進了盛府的地牢。

塗子律和塗遠香被分別囚禁,周小渡徑直去找塗子律。

塗子律本便未入睡,發現有人來了,當即露出警惕的表情,隔著粗鐵柵欄與她對視。盛羽馳那一掌雖未留手,但事後也有派人給塗子律用藥,她現在算是好轉些許。

周小渡易了容,也不怕她認出自己,輕聲道:“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幫我?”塗子律疑惑道。

周小渡回答:“我是什麼人,對你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也是在查盛羽馳的人。”

“我不知你是何人,又該如何信你?”塗子律不太贊同。

周小渡嗤笑,“你有什麼值得我騙你?”

塗子律聞言,苦笑一聲,“這倒也是,我如今一無所有、任人宰割,確實沒有什麼被騙的價值。”

周小渡道:“廢話少說,盛羽馳既沒有立即殺你,說明他對你另有打算,我要你想辦法從他嘴裡套話,關於他為何要殺盛風刃,以及其他的秘密,越多越好。”

塗子律無語,“我還以為你要救我出去呢,這算哪門子的幫我,明明是要我幫你。”

“這也不是白天,你做什麼白日夢呢?”周小渡也無語了,“互惠互利,禮尚往來,你懂不懂?”

塗子律:“……”

周小渡單膝跪下,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幫你療傷。”

塗子律猶豫了一下,爬到鐵柵欄跟前,“怎麼療傷?”

周小渡將手伸進牢房內,推了她一把,“背過去。”

“……哦。”

周小渡運功替她將內傷療愈一些,再養幾日應該便無礙了,隨後,便留給她一把鑰匙和一柄短刃,“鑰匙可以開啟牢房的門,短刃帶毒,給你防身。你可以試著逃出去,但要不要逃、能不能逃,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塗子律將短刃藏進袖中,隨後把玩著手裡的鑰匙,“你不怕我偷偷熘走,不幫你辦事?”

周小渡無所謂地說:“你可以這麼做。”

“什麼意思?”塗子律問。

“我說了,要不要逃、能不能逃,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塗子律皺起眉頭,“不講互惠互利、禮尚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