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那姓竇的老騙子口中喊道:“貧道、貧道當真不認識那什麼嚴家的人,都是誤會啊!”

招財輕蔑地說道:“誤會?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嚴家郎君乃是與我家小姐有七世情緣的命定之人,更有前世功德加身,福星高照,我家小姐能平安歸家便是受其福緣相助?”

進寶續道:“還說,只要白家順應天命,與之締結百年之好,不止能沖喜擋煞,還能運旺時盛、惠及後代。你把那姓嚴的誇上了天,還說和他沒關係?”

“貧道所言,句句屬實,皆是按照命理推算而來,爾等不願相信便罷了,怎還血口噴人?!”那紗布下的嘴翻動著,噴出唾沫來。

招財嘲諷道:“哦?那命理有沒有告訴你,那姓嚴的‘福星’,會死在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手裡,做過的下流醜事還被四處宣揚,死都死得丟人現眼,連帶著我白家也面上無光?”

“什麼?嚴委死了?!”竇逆萬大驚失色。

“可不是麼?”進寶冷笑一聲,“得虧他死得早,不然我家小姐若是嫁給這等爛人,豈非誤了終身?你這老騙子,還敢說不認識嚴委那廝?!”

說著,二人將竇逆萬拖到庭中。白家夫婦目光不善地趕來,著招財取來棍棒,將這老騙子按在地上杖打審問。

周小渡和芝麻將胖毛狗交給旁人安置好,然後來到廊下看熱鬧。

芝麻見那老騙子在庭中鬼哭狼嚎,不禁感到好奇,遂向一旁的進寶詢問此事,“你們方才說的嚴委、福星,是怎麼回事?”

“嗐,還不是這江湖騙子的花言巧語?”進寶壓低了聲音,“我家初念小姐幼時,曾和嚴家的小郎結過一門娃娃親。前段時間,兩家想定下婚期之際,初念小姐卻想退婚,且堅決不肯妥協……

“緊接著,我家小姐的狗便走丟了。小姐終日鬱郁,精神不佳,這老騙子便以世外高人之姿登門指點,說那嚴委是小姐的命定之人,讓老爺夫人把小姐嫁給嚴委,不光能沖喜治病,還能有百般好處。

“所幸後來起了波折,婚事沒辦成,老爺夫人本想暫緩些時日,待小姐精神好些再與嚴委成親。豈料,前日有一夥人到嚴家門口揚言討債,自稱是某縣某妓院的龜公,說是……”進寶看了一眼兩人,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說是那嚴委在他們妓院玩死了一個姑娘,嚴委拖欠著銀錢一直不肯賠償,最後還跑了。那姑娘是他們家的頭牌,身價不菲,他們自是不肯白白放過嚴委,便一路追到了本縣。”

周小渡道:“然後,他就被那些龜公打死了?”

“不,他是被別的人打死的。”進寶搖了搖頭。

“還有別的人?”芝麻疑惑道。

“對啊,那些龜公堵在嚴家大門口討債要錢,嚴委一開始還不肯認賬,結果,那些龜公便在大街上,大肆宣揚他在外面用假名乾的醜事。

“我們本地人原以為嚴家家風清正,那嚴委本人也是個謙謙君子,誰知在那些龜公口中,卻是個喪心病狂、荒淫無恥的**,弄死過好幾個妓女,都被他們那些開妓院的給記上了……

“那些人言之鑿鑿,還說不怕見官,不似有假,一時間引得議論紛紛。那嚴委坐不住了,取了錢來將這些人打發了。

“未曾想,另一夥人聽聞此事,也找上門來。說那嚴委將自家生意虧損大半,便向他們借了一大筆錢填補週轉,也是拖欠著不還,如今卻又有錢還給那些外地的龜公,頓時不樂意了,逼著嚴委還錢,爭執吵嚷間,就不慎將那嚴委打死了。”

周小渡聽完,道:“那你家也算運氣好,不然真結了親,這些亂七八糟的債,估計就要落到你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