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上漠北阿如履行承諾 接回侍女哈騰和盤托出

祖合熱帶人在阿坦河邊迎接,阿如沒說昭娜爾身世,只說有個要緊的親戚過世,無依無靠只能送來漠北安葬,他倒也沒過多問什麼。

敏阿察自帶回來後阿如就一直帶在身邊,有專門的嬤嬤伺候,但阿如能放心的只有一個人,遂在葬禮結束後專門來找她。

祁黎部的草場大半年都被冰雪覆蓋,這裡是答伏爾的故鄉,安葬了答伏爾後他的一些親信不願離開,阿如便依他們所請,讓他們在這為答伏爾守靈。

離天葬臺不遠的地方,幾個女人正在緊羅密佈儲備草料,阿如打馬過去,遠遠看見了她想找的人。

巴絲瑪聽見馬蹄聲,起身遮了遮太陽,看見迎面奔來的阿如,有些不可置信:“公主?不,哈騰!”

阿如沖她笑笑,逡巡一眼,與巴絲瑪一起勞作的都是原先答伏爾身邊跟過的侍女和他原先的夫人美人,此時跟著巴絲瑪跪倒一片。

“起來,”阿如下馬,親自扶了巴絲瑪一把,又極溫和地對她們說,“今日有事路過,特意來看看你們。”

按漠北習俗,狼主死後他們這些跟過狼主的女人都是要給新狼主繼承的遺産,但如今敏阿察年幼,阿如便藉此機會下了敕令叫她們各自決定去留,願意嫁人的自去嫁人,年老或不願意嫁人的就在祁黎部馬場裡過活。

那些元老們也不好說什麼。

女人們圍上來,嘰嘰喳喳向阿如表示感謝,阿如也只是笑著應了,問:“馬上又是冬天,過冬的草料、冰窩子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出來說話,她是答伏爾眾多夫人中的一個,“想是年前公主您虔心祈福感動了長生天,今年雨水豐足,我們糧食草料都不缺。”

眾人附和,阿如也高興,沖她們笑:“那就好,如今你們是自由身,收成除了給王庭交一些,其餘的都存著吧。”

女人從來都是男人的附屬,草原上的女人尤是。但答伏爾給了阿如自由,阿如也願將這份自由回饋給她們。

其實這些人對阿如的態度也早不一樣了,以前只當她是狼主獨寵的嬌貴夫人,如今一看,簡直是拯救自己的雪山神女。

幾番感謝之下阿如疲於應付,巴絲瑪看出她不適,忙制止了,問:“您是來找我的嗎?”

阿如立刻點頭,逃離這熱情的人群:“沒錯。”

巴絲瑪已經想到什麼,跟身後的女人們告了別,趕上阿如問:“您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有這麼明顯嗎?”阿如失笑,看向巴絲瑪沖著太陽的臉。陽光刺眼巴絲瑪半眯著眼睛,眼角的皺紋明顯多了兩條,但氣質仍舊是那樣牢靠。

巴絲瑪索性搭了眼棚望向阿如:“您可不是輕易低頭的人。再說狼主走時曾告誡過我一定要不遺餘力地輔佐您,先前您是用不著我,如今您要用我了,我怎麼能推辭不去呢?”

不得不說答伏爾真是個極好的領路人,也是塊極好的墊腳石,如果與他之間不是橫亙著三十年的仇恨,阿如真下不了手。

“那就走吧,”阿如沖她伸出手,“敏阿察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只有你了。”

巴絲瑪笑著抿唇,牽住阿如的手上了馬。

對外阿如只說敏阿察不到周歲,但巴絲瑪服侍過多少夫人小王子,怎麼會看不出孩子大小?揭開包被的手頓了頓的功夫已經被阿如看出來,借看孩子的藉口手中匕首已經穩穩抵在巴絲瑪背上:“你想說什麼?不如聽我說。”

巴絲瑪知道她的手段,輕輕點了點頭,阿如便斂了神情,說:“我在雪地迷失那一日你可記得?”

巴絲瑪點頭。

“那一日我身受重傷,”阿如泫然欲泣,“在雪地裡迷失方向不算,還意外流産,我肚子裡的孩子他還來不及看這世界一眼便死了。”

巴絲瑪臉上有一絲不忍,立刻看向敏阿察,似乎在問敏阿察的來歷。

果然是答伏爾的人,到現在也只關心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