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之人無故橫死死無對證 黃裕夫人從容殉情情比金堅

還是去了一趟豹文山,這些人身上都帶毒粉,不妥善處理再被路過的人畜接觸又是新的感染源。

阿如和陸松鳴到的時候昂格已經叫人在山下挖了個大坑,打算將這些人的屍體就地焚燒。

阿如遮著臉一一看了一遍,果然都是周人長相,且致命傷都在喉嚨。一刀斃命,動手的人定是武人體格。幾處關鍵證據,更加證實是市舶司所為。

“我這就動身去京都,”陸松鳴盯著眼前熊熊大火,映得雙眸紅亮亮的,像燃起的火光,“賀老家主總得給咱們一個交代。”

點頭應了,阿如提醒他道:“帶上賀徵,叫老爺子看看手足親兄弟的傑作!”

處理完先回肅州,才到城門口就見百姓忙亂一團,呼喝奔走。阿如喊住一個慌不擇路的蹣跚男人,喝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男人看清是阿如,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聲淚俱下道:“公主,公主回來了……”

問不出個結果,阿如幹脆不問了,一甩馬鞭趕回府衙。

就見府衙門口原先停放感染時疫百姓的醫棚裡已經空無一人,醫官也不見蹤影。往裡走一直到黃裕的臥房門口圍著一堆人,嗚嗚咽咽得哭成一片。

阿如心裡立刻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陸松鳴已經上前撥開人群,大聲問:“什麼事?”

裡頭哭天嗆地的是黃裕夫人的貼身丫鬟,她身下赫然躺著兩個人,是黃裕夫婦。

阿如只覺驚懼難安,忙進去確認過,的確就是黃裕夫婦,且都身體冰涼,明顯斷氣很久了。

“怎麼回事?”阿如一把捉住丫鬟的手腕,力氣大到幾乎將這個瘦弱的女子提起來,“誰幹的?”

丫鬟吃痛想掙脫,阿如卻越攥越緊:“快說!”

“是,是道長……”

阿如猛地轉頭,圍著的人群裡果然沒有山柳。

“胡說!”阿如使個眼神,陸松鳴默契得出去找山柳,她繼續盤問,“道長與黃裕乃是至交,怎麼會害他?你若不說實話,就叫你嘗嘗衙門的大獄!”

丫鬟又急又怕,渾身戰慄,但仍是堅定搖頭:“我沒有說謊,我沒有說謊,就是道長端了碗湯藥給老爺喝了,老爺便……夫人,夫人是殉情而去。”

陸松鳴很快回來了,搖頭道:“都說沒見過,城門一直封著他不可能出得去,應該還在城裡。”

阿如腦中紛亂,提醒李協準備換人的書信估計都還沒傳到京都,黃裕已經身死。他再不濟也是一州刺史,官居四品,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怎麼跟朝廷交代。

命人將丫鬟收押,阿如緊急調動府衙吏員,能用的不過十來個。但聊勝於無,叫他們分頭去找山柳,務必找到活口。自己則快速給李協寫了第二封信,述說黃裕身死之事。

“沒這麼簡單,”叫人將加急信件送走,阿如終於能冷靜下來想這件事,“山柳這個人出現的時機就很突兀,黃裕說過他曾經幾次邀請山柳入幕府都無果,偏偏這次答應了。動機是什麼呢?而且黃裕身死,他夫人不想著指認兇手為之報仇,反而從容殉情,這合理嗎?”

明顯不合理。

陸松鳴也一籌莫展,提議道:“殿下,當務之急是找出山柳。肅州城內沒有駐軍找起人來實在捉襟見肘,能否將城外駐著的甘州兵借調來用?”

陸松鳴領著的左路軍就駐守在城外三十裡。

兵當然可以借,但肅州如今亂成一鍋粥,百姓皆知刺史身死,兇手並未歸案,全都惶惶不可終日,再有兵士滿身戾氣挨家挨戶找人,只怕激起民變。

“只能這樣了,”阿如思慮過後,下了決定,“傳下軍令,進城之後只找人,若有騷擾百姓、不守軍紀者,軍法處置!”

不是阿如不放心,實在是安西軍軍紀差得人神共憤,就算樊纓整治了半年,但依然有那聽不進去的刺兒頭。

陸松鳴知道她擔心什麼,沉聲道:“再叫人傳話給百姓,就說滿城搜捕兇手,無事不要隨意亂走。染疫病者單獨聚在醫棚裡,叫專人照料。”

安排下去倒還算順利,只是山柳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絲毫沒有蹤跡,直找到後半夜還是毫無收獲。

阿如一籌莫展,只好再去問那丫鬟:“你跟黃夫人多久了?”

丫鬟一直被拷問,神思有些不濟,想了想才說:“自小跟著的,記不起有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