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敲打尉遲寧 急中生智利用高校尉

尉遲寧是慶功宴那日才來的。

阿如沒給她什麼特殊對待,也沒苛責,全程都與張試、曹令他們一樣。

這次多了個烏地也,為顯重視,阿如將他奉為上賓,自己陪同。但烏地也與尉遲寧有些舊日恩怨,席間難免嗆起來,故意問阿如:“殿下,這位是?”

阿如佯作不知道他們的過結,指向尉遲寧:“怪我怪我沒有及時引見,這位是尉遲校尉。她如今是我番禾戍衛的主事。先前在安西軍內,難怪您不認識。”

“怪道這樣面熟,”烏地也冷冷一笑,“阿斯朗掘我先祖墳塋,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母親我怎會不認得?只是這樣一個無德少行的人在眼前,殿下可得小心提防才是。”

參加宴會的都是各州刺史、長史、話事人,一聽這話全都尷尬無言。阿如留意著尉遲寧,她竟只是微微低頭,接著離席拜倒,揚聲說道:“犬子年幼,幹下許多錯事,身為人母不敢妄自辯駁。公主降臨甘州時,犬子已由公主手刃,身死魂消。若王爺心中還有怨仇,婦人甘為吾兒領受。”

她確實是個溺愛孩子的母親,但她也不失為一個磊落的人。

烏地也顯然不吃這一套,鼻子裡冷哼一聲:“養不教父之過,生出那樣的兒子,你這個做母親的想必也難辭其咎!”

尉遲寧聽出話裡的意思,知道今天自己不拿出態度是過不了關了,遂摸出靴子裡藏著的短匕首,狠狠紮在自己大腿上:“是我教子無方,王爺若怪就怪我吧!”

朵哈早擋在阿如面前,在座的也都嚇了一跳,紛紛看向烏地也。

烏地也不好在阿如的宴會上逼人至死,可自己又有氣,幹脆別過臉去不說話。

尉遲寧見他不滿意,抽出刀刃,在自己腿上又紮了第二下。

這下有人坐不住了,嘰嘰喳喳討論起烏地也喧賓奪主欺人太甚……

“王爺,”阿如適時打斷尉遲寧的第三次拔刀,求情道,“阿斯朗犯下的錯事,他已身死也算贖罪。尉遲校尉只是教導無方之過,且今日也付出代價,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她吧。”

說完起身恭敬向烏地也敬了一杯。

烏地也慌得趕緊接住,只好作罷,冷冷沖尉遲寧說:“罷了,如今你為殿下效力,也算稍抵罪過。只盼你安分守己,盡心輔佐殿下,莫要再做那等人神共憤的事!”

有了這句話,阿如一副領情的神色,擺手示意將尉遲寧帶下去止血,自己又捧了一杯敬了烏地也:“多謝王爺。不過尉遲校尉先前行事多有掣肘,實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她投在我手下,我自當用人不疑,給她機會。”

“殿下英明!”

此次慶功本就是傳遞西邊歸附之意,突騎施已達成聯盟,西伊州也有樊纓坐鎮,穩坐河西看河東中原鷸蚌相爭,阿如需要的只是耐心。

在座的都有了信心,個個喝得紅光滿面。

散了席,阿如叫了朵哈來問:“尉遲寧如何了?”

朵哈奉上備著擦臉的布巾,低聲回道:“流了些血,好在有鐵先生在,及時止住了。”

阿如擦了擦臉,將布巾丟回去:“她不年輕了,受傷流血不是鬧著玩的。走,去看看。”

尉遲寧已經服了藥躺著休息,屋裡是忙碌的樓筠之和阿林美朵,兩人一個用心教,一個認真學,倒也相得益彰。

阿如咳了一聲,兩人才發現,尉遲寧也悠悠睜開眼,淡淡看向阿如。

“夫人如何了?”

這句話是阿如問阿林美朵的,卻自始至終望著尉遲寧。

阿林美朵一一說了,阿如才笑向阿林美朵,誇她道:“你如今越發像個大夫了,你師父回來肯定很高興。”

阿林美朵很是受用,連樓筠之也替她高興。

看出氛圍的微妙,樓筠之找了個理由將阿林美朵叫走了。只剩下阿如與尉遲寧,兩人對望無言,似乎都在等對方開口。

“殿下今日設的,是叫鴻門宴嗎?”

終是尉遲寧先開口,苦笑著問她:“可惜席上有項莊,我卻沒有樊噲。”

阿如不答這句,在她床邊坐下:“並非我不同情你,但傷害自己是最沒用的報複方式,只會令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