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上者自選有利戰場 歌功頌德刻石沙州崖壁(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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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上者自選有利戰場 歌功頌德刻石沙州崖壁
阿如怎會想不到,只是阿紮木的慘狀與當時死在臨州大牢裡的蕃人多吉一模一樣,分明就是蕃人報仇之舉。她自打佔了甘州,驅趕蕃人嚴禁他們在商路上行走,斷其財路的時候已經想到會被報複,只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果然自己心腸還不夠硬,至少沒有沈濯那樣心狠手辣。阿如一時竟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但當務之急肯定是加固城防,並盡快設法營救朵哈。
“各位首領慢待了,”阿如先穩住富商,回身拱手道,“蕃人挑釁我不能置之不理,今日未能盡興,等打退了蕃人咱們再好好喝一場。樊都尉,勞煩派人送送各位首領。”
樊纓領命,阿如又回身對曹令說:“使君有話吧?咱們進去說。”
曹令方才就躍躍欲試,阿如等人到齊了才示意他說。
“殿下,諸位將軍,”曹令略一沉吟,指向樊纓遞過來的城防圖,“肅州駐軍番上宿衛早已超過了規定時間,說明什麼?說明京營缺兵啊。這一點咱們想得到,蕃人也想得到,他們今日試探就是要看甘州駐軍的虛實,看看兵權究竟是在殿下手裡還是仍需朝廷調遣。畢竟若漠北軍南下,這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呀。”
可見曹令這些年被阿斯朗母子壓製得有多狠,這個人完全不是不懂軍務的樣子,反而熟練得很。
阿如看他一眼,回道:“漠北左右廂軍自然動不得,但只憑甘州軍禦敵恐怕……”
安西軍在阿斯郎手裡堪稱紈絝,戰鬥力有限得緊。甘州收複後樊纓將兵員做了一回篩選,殘疾、年老的放回原籍,剩下的打亂重新編制:留了折沖府一千二百定員,其餘分散周邊守捉城,身有所長的則秘密屯在祁連戍,分管養馬、馴鷹、屯田之職。
雖盡力保住了兵員,但憑樊纓這幾個月的訓練還不足以改頭換面,想來大蕃也正是鑽了這個空子。
“樊都尉以為呢?”阿如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樊纓,“大蕃軍備情況你比我們要更為瞭解。”
樊纓沒否認,將地圖拿正了對著自己,氣定神閑指向一個地方:“諸位請看。”
眾人圍過來,阿如就在他身邊,最先看到他手指下的地名:“河湟地?”
河湟地是故河南國與大周之間一塊飛地,因毗鄰故河南國的聖湖,烏地也當年歸降大周時便一再請求大周派兵駐之。先時確有一個守捉城建在此地,只是近年來田地被周邊大族侵佔,兵士多逃,後來也與瞭泉守捉城一般命運,名存實亡了。
大蕃吞併河南國故地,唯獨這塊地方沒得手,他們早虎視眈眈。
“可這裡……”曹令有些疑惑,問,“離咱們尚有三百餘裡,且東南就是張試的涼州大鬥軍,咱們恐怕鞭長莫及。”
樊纓像是正等著這句,看向曹令說:“使君方才說肅州軍番上未歸,怎麼不問涼州軍?番上宿衛這種差事可是人人有份的。”
一句話使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沒有錯,自孝閔皇帝下葬,朝廷幾番徵調府兵宿衛京師,往常都有期限,這一二年卻是歸期未定。兵士本來就要自備軍資,身上還有屯田的任務,這樣一耽誤,現下已經到了難以徵調的地步。
而如此境遇下涼州軍居然完好無損,怎能不叫人懷疑。
這裡頭的門道別人不知道,阿如卻清楚,溫聲說道:“溫閣老家的次子溫愈娶妻張氏,正是涼州大族張家的女兒,大鬥軍守備張試是其族兄。”
張試其人本就嗅覺敏感,光是朝廷破格封賞樊纓一事就能體察到朝廷意欲改革兵制的意圖,自然能從肅州軍久不歸來的事情上看出京營兵力不足的端倪。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儲存自身實力,誰知道一副空架子的朝廷還能□□到幾時?
可他既然機敏至此,又怎會看不出阿如想將他拉下水的意圖?
樊纓見她蹙眉不解,忙將防務圖敲了敲,引導問道:“張將軍有本事能不去番上,還能不出城巡防嗎?一旦發現河湟地有蕃人出沒,他能不忠於職守帶人驅離嗎?”
而且忠烈王與清儀公主就住在涼州,一旦知曉自家的聖湖被蕃人襲擾定會上奏朝廷以求出兵,到時候張試就算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阿如沉默點頭,將麻煩引到張試那裡的確是最劃算的做法,只是一旦被他發現,那像如今這般表面的和平也將難以維持。
當然,現下時局,能握在自己手裡的就不能輕易舍人。張試想儲存實力,也不會允許事態變大,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趕走蕃人。只要他出兵,一旦與蕃人纏鬥起來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樊纓的本意就是將交戰的場合引到涼州城外,這樣張試再也不能置身事外,這樣不論以後合作還是對抗,他總要選一樣。
“此計甚妙。”阿如笑向樊纓道,“就交由樊都尉全權負責。”
樊纓不著痕跡朝他抬抬眉,隱去得意,拱手領命。
商議完具體的實施計劃,阿如送走眾人,唯獨喊住了曹令:“使君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