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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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因為暑期天氣太熱,加上近幾年在農村實行火化的政策,所以父親的遺體從醫院接回家在家為父親換好了傳送的衣服,放置了小半天,然後火葬場的車便過來了,然後由王鯢他們姐弟三個陪同父親這最後一程去的火葬場,在父親遺體被接受火化之後,姐弟三人返回了家,等著隔天再去取父親的骨灰,然後一邊回家開始操持父親接下來的葬禮。
因為暑期天氣太熱,加上近幾年在農村實行火化的政策,所以父親的遺體從醫院接回家在家為父親換好了傳送的衣服,放置了小半天,然後火葬場的車便過來了,然後由王鯢他們姐弟三個陪同父親這最後一程去的火葬場,在父親遺體被接受火化之後,姐弟三人返回了家,等著隔天再去取父親的骨灰,然後一邊回家開始操持父親接下來的葬禮。
王鯢對於老家的習俗對於這些該怎麼去做坦白的說他是不怎麼懂的,包括他的哥哥也一樣,所以具體的事情他們兄弟倆都是聽姐姐姐夫的,父親葬禮上需要出錢的事兒自然他哥是當仁不讓,這麼多年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定律,王鯢想盡一份自己的心,但是哥哥姐姐他們兩家都以他一個人不容易為由把他應出的那份給免了,所以他只要出個人就行,順便再力所能及的出份力,至於錢財方面的,是沒有指望過他。
對此他依然選擇就按他們兩家說的來,其實從多年前的王鯢從他嫂子建的那個名字很和睦的叫做‘親密一家人’的微信群裡退出來那一刻起到如今他們兄弟姐妹三人其實心裡都明白,對於一母同胞的他們,緣分差不多已經只能到此了,如今所能唯一維系他們兄妹三個之間那僅剩不多的一點兒所謂的親情的也只有他們在這個世上已經七十多歲將近八十的老母親了,等到將來這唯一能將他們姐弟三人給聚在一起的母親也離世了,那麼他們兄弟姐妹的緣分差不多也就真的一別兩寬徹底到頭了。
這是顯而易見就能預見到的,想當初父親還活著的時候,王鯢跟他的哥哥就將近三年沒有見過一次面,平常也沒有打過電話發過資訊什麼的,即使父親生病住院,回去探視照顧的時候他也是錯開了跟他的哥哥一家照面的時間,除非萬不得已實在錯不開,王鯢是沒打算再跟他們有交集的,就比如這次父親的亡故,其實包括王鯢的姐姐對王鯢哥哥也就是她的大兄弟那家的態度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姐姐差不多跟王鯢一樣,主要原因就是王鯢的嫂子,如果依照如今社會的人性來說,王鯢的嫂子也沒錯,你說作為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一心去愛自己的丈夫跟孩子,她能有什麼錯呢,王鯢不知道像他嫂子這樣的女性在如今的社會上有多少,其實王鯢跟他姐姐對他的這個嫂子反感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在王鯢看來他可以不去沾老哥家的一丁點兒光,但是王鯢看不慣的是他的嫂子在他面前展露出來的那份怎麼藏也藏不住的優越感,不可否認的是那個時候的王鯢跟她確實沒有可比性,但是王鯢想的就很簡單那就是既然你小日子過的不錯,我窮就獨善其身,一個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也不指望你來施捨,但是你不應該在我面前沒完沒了的顯擺自己。
這是王鯢所反感的,其實後來仔細想想,王鯢也能明白她嫂子這種人了,生活在大上海,那個地方比她收入高的家庭比比皆是,她們一家在大上海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小康,但是人都有攀比之心,王鯢的嫂子就是這樣很好的一個例子,她羨慕身邊比她更能掙錢的同事跟朋友,另一方面又喜歡假模假樣的看似關心實則在對方面前顯擺去不如她的人,也許像王鯢嫂子這種人在當今社會有很多,這種扭曲的人性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相對於王鯢對嫂子的反感,王鯢的姐姐反感自己這個兄弟媳婦兒的地方就很簡單,那就是當初王鯢在二十多不滿三十歲的時候,她的這個大兄弟日子過的還不錯,在大上海那樣的地方有房有車有存款,兩個人年入近百萬,為什麼就不能幫一幫自己的這個小兄弟,讓他成個家,為他們老王家留個後,這也是老父親直到咽氣都沒能了去的遺憾,畢竟對於一個農村人來說,沒有男性的子孫傳承那就相當於絕戶,絕戶這兩個字是不好聽的。
憑心而論作為姐姐對王鯢確實可以了,她一直都是在盡自己最大的那份力去幫自己的這個小兄弟,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首先要保證自己那一大家子應對日常的開銷有一定保障之後才行,對於這點當然是無可厚非的,畢竟雖然在農村,但是老姐一家老小的開銷也著實不小,而且從王鯢的姐姐嫁到那個婆家第二天開始,她的公公婆婆就把當家的責任讓給了王鯢的姐姐,原因很簡單,因為當初促成王鯢姐姐跟姐夫兩人這段婚姻中的媒人有一個就是王鯢的親叔叔,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女有多能持家,所以從一開始王鯢姐夫一家人就知道王鯢的姐姐在孃家的時候就有一個綽號‘掌櫃’,剛好姐夫那家人是一家子懶散聚堆聚到一起的人,也許真的是不進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王鯢姐夫這家人在王鯢姐姐嫁過去之前沒有什麼存錢的概念,大概就是有了就花,沒了再掙這麼一個惡性迴圈,也正是在新婚後的第二天她的老公公也就是姐夫的父親讓權的時候,王鯢的姐姐才知道,原來伴隨著轉讓當家的一起的還有七萬多塊錢的外債,那可是在98年的時候,七萬多的欠債已經是不小的一個窟窿了,但是當老姐問起姐夫這事兒的時候王鯢的姐夫嬉皮笑臉的來了句:能借出來錢,那證明俺們這家人緣好,換做別人讓他去借七八萬塊錢試試。
對於王鯢姐夫給他姐姐的這個答複,王鯢的姐姐當時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也許是姐夫太能忽悠,王鯢的姐姐還真覺得他說的還真挺有一番道理,就那樣王鯢的姐姐從新婚伊始便接過了婆家交接過來的一切,任勞任怨最後還清了外債 ,還養育了三個大學生,記得那個時候王鯢姐夫的父親是個會車床的老師傅,後來不在廠子裡幹了以後,就在自己家裡弄了一套車床,姐姐結婚後他把這個手藝傳給了自己的兒子還有媳婦兒,所以有那麼幾年時間姐姐跟姐夫兩口子就在自己家裡做那個車工,透過熟人給介紹點兒活兒,然後就給人加工,完事兒以後再讓人甲方過來驗收,掙個加工費,好的地方是這好歹是自己家的生意,不像給人打工那樣受人管受約束,不好的地方就是做那個確實不容易,記得有一次王鯢的哥哥過年回家跟王鯢兄弟兩人在一起聊天就聊到了姐姐,哥哥說:我看到老姐在十冬臘月這麼冷的天裡去加工那些大鐵塊兒,因為工作的特殊性,連個手套都不戴,那雙手被凍的滿手都是一條條又寬又深的大血縫子,我看的真是心疼。
那個時候哥哥還沒結婚,而那個時候王鯢也還小,後來是王鯢的姐夫受不了那工作了,覺得太辛苦,就撂挑子不幹了,因為姐夫覺得做那個還不如出去打工輕松,於是姐夫去了一個老家本地人在山東開的藥廠工作,倒是在那裡踏踏實實的幹了兩三年,都升到一個小領導了,後來被王鯢叔叔家女兒王鯢的小堂姐給忽悠到了杭州,那幾年是傳銷這個行業最瘋狂的時候,也往往都是親戚朋友之間相互拉夥入坑,很不幸王鯢小叔家那小堂姐就是被她姨媽家的一個表姐給忽悠過去的,懷揣著掙大錢的夢,她把王鯢的姐夫給忽悠了過去,王鯢的姐夫當時一聽她說去了那裡以後坐著辦公室吹著空調玩著電腦,月入過萬不是夢,然後就很堅決的從那個藥廠辭職去了杭州,結果到地方一看是那麼個情況,於是他仗著自己身高體壯,沖開了負責看守著他以及把他給忽悠過去的王鯢叔叔家的那姑娘等等很多人被圈在一起的那個房間的兩個小年輕,然後回了老家,當時他倒是喊王鯢那個堂姐一起走來著,但是那時的叔叔家這個女兒以及被洗腦的不輕,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套進去好幾千塊錢,不弄點兒回頭錢回來,回了家不敢去面對父母,無論什麼原因吧,反正當時她不走,選擇在那裡留了下來,最後王鯢的叔叔在王鯢姐夫回去以後,聽他說起來,然後兩口子才從老家坐火車去了杭州生拉硬拽的把王鯢的那個堂姐給拉了回來。
在王鯢姐夫在山東藥廠打工的那兩三年裡,王鯢的姐姐在家裡依然做著給人加工零件的生計,姐夫不幹了那就她跟自己的老公爹,後來因為去了一圈杭州這檔子事兒,姐夫藥廠的工作也丟了,回了老家他依然不想幹車工這行,於是跟王鯢的姐姐商量買個農用車去農戶家裡收糧食然後給糧站送,一斤糧食從中掙個一兩分的差價,王鯢的姐姐同意了,但是當時家裡有了點兒錢就緊著先還債了,家裡沒錢,姐夫說那沒事兒,大不了再從新找那些親戚朋友去借就是了,但是王鯢的姐姐沒同意,但是錢還是找人借來了,找的不是別人,是姐姐找王鯢老哥借的,那個時候王鯢哥哥雖然已經在上海了,但是還沒在大上海安家買房,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當時確實買不起,當時王鯢的哥哥也還沒結婚,或許可以說的更準確些,也還沒認識後來王鯢的嫂子,當時王鯢哥哥想的是反正他眼下的那點兒存款想在上海這個地方買房,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剛好老姐有難處要用,就先借給老姐用了。
那個時候的老姐也是自尊心很強的人,或許也可以說老姐是個很強勢的人,其實姐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強勢,她沒答應姐夫再去找已經還清人家的帳的那些姐夫家的親友再去借錢,那也是覺得心裡確實覺得別扭,前腳剛還給人家,沒幾天再去找人借去,著實有些抹不開嘴,所以那個時候她第一時間想起的也是覺得開口最合適的,那便是自己的大兄弟了,不過後來姐夫倒騰糧食掙回來回頭錢以後,姐姐第一時間就把王鯢老哥的錢給還了,錢還了以後等於掙了個農用三輪車,王鯢姐夫又覺得枯燥累,這行也不幹了。
又一番思索之後,姐夫想到了他伯父家的兒子,也就是王鯢他姐夫的堂哥,在做包工頭,於是王鯢的姐夫又跟老姐商量說幹包工不錯,不用出什麼力,找一幫人,錢還不少掙,最後依然把王鯢姐姐工作給做通了,然後王鯢的姐姐又再次開口找王鯢的哥哥借了兩萬塊錢在加上自己家這些年還完外債以後攢下來的,花路幾萬塊錢買了個麵包車然後王鯢姐夫跟著他的堂哥做二道手的包工,結果又幹了兩年還清了欠王鯢哥哥的帳以後給家裡掙了一攤子建築工地用的那些電鑽,榔頭,電線斧子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及那兩麵包車後姐夫又幹膩了,恰巧這個時候趕上姐姐的老公爹突發心梗猝然去世,從此以後關於在家裡給人加工零件的的活計剩下王鯢的姐姐一個人算是幹不了了,自此那套車床算是在老姐家徹底的給閑置了下來,直到過了很多年,包括到現在,那一套車床也都還在老姐家正房旁邊的配房裡面安靜的躺著,有幾次有人想買下來,但是老姐一聽差不多是按收廢鐵的標準去收,於是就不賣選擇留了下來,一留就留到了現在,或許在老姐的有生之年在王鯢看來那一大堆鐵疙瘩老姐是不會賣掉了,這事兒估計很大可能要以後由老姐家的兩個兒子,也就是王鯢的兩個外甥來做。
不過自從姐姐的公爹去世以後,王鯢的姐夫算是在家真正踏實下來了,也可以說算是找到了真正適合他來幹的工作,那就是當官,如同他講的那樣,他們家在他們的那個村子裡是很有聲望的,這得歸功於兩方面,一是他的父親那時候是遠近聞名的車床師傅,而且在村子裡待人一團和氣,算是個好人,就讓王鯢來說,他的印象裡,姐姐的那個公爹,從來都是笑臉迎人,從來沒見他跟誰甩過臉子發過脾氣,包括對自己的包括王鯢姐夫在內的三個孩子,以及王鯢姐姐的婆婆,所以姐姐的公爹在村子裡人緣不錯,二就是王鯢姐夫的母親也是跟他父親同個村的人,只是姓氏不一樣,這樣一來使得本來就不怎麼大的村子一大半一下子都成了親戚,加上家裡累積起來的好人緣,所以村子裡後來村長空缺的時候,大家夥兒把王鯢的姐夫給推舉出來填補了那個村長的缺,幹了兩年又遇見村支書犯事兒被人給拉下臺,剛好王鯢的姐夫在鄉裡人緣混的不錯,加上又是村長,老支書下臺後便順理成章的接班老村支部書記,還如了黨,大小講話也算是個國家基層公務員了,不過自從姐夫當了這個官,整天這裡那裡的到處跑,那王鯢姐姐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就拿家裡那二十畝地來說,從種到收包括中間的澆水,打農藥,除草,施肥等等這些差不多都是由王鯢姐姐來幹的,有時候還不止幹自己家地裡的,還給其他的街坊鄰居幹,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多掙點兒錢,因為有些人該給莊稼澆水或者施肥了等等,因為在外面上班回不來,那就花錢僱人幹這些事情,如果王鯢姐姐剛好有空閑,就把這活兒給接下來,掙些外快來貼補家用,因為家挨著她們村裡的小學,所以還在家裡弄了個專門賣小學生玩具小吃的小超市,在農忙的時候還在家裡屯賣農資,也就是化肥農藥之類的,還有就是在家裡弄了個快遞收發點兒,她們村以及隔壁村子的快遞都是王鯢的姐姐每天從鎮上用電瓶三輪車給一包包的給拉回來的,一年四季365天從來沒有間斷過,拉回自己家後分好了類等著人來領取,一個件好能掙幾毛錢的快遞費。
所以綜上所述,王鯢對他的姐姐是沒有什麼成見的,恰恰相反,他也清楚姐姐這二三十年來的不易,如果真要讓他說為什麼跟老姐一家人也不怎麼親近的話,那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出在他姐夫身上,或許也可以說王鯢跟他姐夫兩個人是互相看輕的,早些年在他看來他的這個姐夫跟自己的那個嫂子比起來一點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是從開始跟著他的那堂哥當包工頭那時起,便對王鯢這個小舅子滿臉的不屑,覺得王鯢沒出息,有時候甚至跟王鯢的父親那時候看他哪兒哪兒都不是差不多如出一轍,於是漸漸的王鯢也就跟姐姐家隔閡越來越大,親情也越來越淡,這種隔閡也延伸到了下一代,姐家的那三個孩子,也就是他的那一個大外甥女還有兩個外甥,對他們這個二舅也沒什麼話講,不過分的來講,他的那兩個外甥盡管一個都大學要畢業參加工作了,一個正在讀大學,他這個做舅舅的連他們的一個聯系方式都沒有,這當然是兩方面都有原因,一是晚輩外甥們也想不起來給,一個是他這個做舅舅的也不想要,所以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彼此間的一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