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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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巴黎歌劇院這邊,地下室五層艾瑞克的家裡,胸腔充斥著無盡的暴戾和憤恨的艾瑞克從棺材裡醒來,那雙黃金瞳猶如被憤怒燃燒著的火焰,嘴裡大喊著“把她還給我,把我的阿貝格爾還給我”。
等他情緒平複下來後,他又覺得很不可思議,這麼強烈的感情,根本不是他的情緒,是夢裡那個小艾瑞克的,為什麼會影響他呢?他甚至都不認識這個叫阿貝格爾的女人,只知道她膽大包天的給自己寫過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他不明白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夢裡那個叫阿貝格爾的漂亮女人把他從閣樓裡帶了出來,他們就像那些流浪的藝人一樣,一路經過各個鄉鎮,靠給人表演賺取食物或少量錢財。
這個女人會抱他親他哄他教他唱歌教他寫字,還讓他叫她媽媽。他記得夢裡的他並不想叫她媽媽,好在她也沒有追究。
夢裡的他可真開心哪,那簡直是他畢生都難以想象的快活,有人愛著他陪著他,他覺得他在夢裡好像正常人一樣。
可恨有人害她消失了,他還記得最後的那點點消散的金光。
不幸的是他的記憶力非常好,而且從來沒有出過錯,就是他想騙自己都做不到。他非常肯定夢就只是一個夢,哪怕夢裡的小艾瑞克和他有太多相似之處,一樣的家庭,一樣的長相,可他確定那不是他。
他記得他不久前收到一封信,署名就是阿貝格爾。她在信裡一派胡言,還說崇拜他,希望他能給她指點一下歌唱技巧,他敢給她指導,她敢面對他嗎?
他這樣的長相,無論他多麼的有才華,取得多少成就,只要被人看到他的長相,瞬間就能抹滅他的一切努力,一切成就!他有時候也很迷茫,既然讓他生而為人,為什麼會給他這樣一副人憎鬼厭的長相呢!
既然給了他這麼一副尊榮,又為什麼不幹脆讓他痴痴傻傻的過一生,反而要給他絕佳的頭腦,一流的天賦呢!
他越是在方方面面都能達到常人所不能達到的成就,就越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這一切只會讓他清醒的活在痛苦中。夢裡阿貝格爾說他以後會愛上一個叫克裡斯汀的女高音,可歌劇院裡並沒有這樣一個女人。
而且,他這樣的人,不管愛上誰,都只能是一個悲劇。女人看到他不尖叫著逃跑,都已經夠不可思議的了,更何況會愛上他!他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阿貝格爾說他會為了那個女人瘋狂!可他知道,不管有沒有這麼一個女人,他也遲早會走向瘋狂!他已經受夠了只能躲在陰暗角落裡的生活!
對於阿貝格爾在信裡的胡言亂語,他是半點也不相信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姑娘到底在他身上使了什麼手段,能讓他在夢裡都夢到她,她在夢裡都還讓他保證一定會給她回信!
從來都是他作弄別人,還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他使用手段而不被他發現,可這個阿貝格爾盡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辦到了!
阿貝格爾和另外三個小姑娘合住一間,她們並沒有在書裡出現過,阿貝格爾和她們相處很融洽,並沒有對待虛幻人物的隔閡。
三個姑娘早上醒來,發現阿貝格爾穿著髒兮兮的衣裙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原來漂亮順滑的頭發也變成了亂糟糟的短發,肩胛骨處還莫名其妙的流著血,三個姑娘嚇得尖叫出聲,大聲叫救命!
很快,聽到尖叫聲趕來檢視的人把小小的女寢擠的滿滿當當亂糟糟的,有人喊著快去叫醫生,有人喊著快去叫經理......最後還是索萊利發話才讓大家安靜下來,畢竟她才是舞蹈團領班,阿貝格爾也是她管轄下的。
索萊利把閑雜人等都趕出了這個小小的寢房,又一一指派人去叫醫生和經理。她似乎看起來很鎮定,其實心裡緊張的要命。要知道她最是迷信,阿貝格爾在寢室裡睡得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除了那個幽靈,她想不出其它原因。雖然劇院重新開張還不到一年,可不少人已經自稱見過幽靈了!
索萊利害怕的全身直哆嗦,右手的大拇指不停的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木戒上劃十字架。本來她就夠害怕的了,門外那群人還在不停的添油加醋,一個個有鼻子有眼信誓旦旦的說肯定是劇院幽靈幹的,除了他沒人能辦到這件事。
好像在互相攀比誰能拿出更多的證據一樣,有人拿消防隊長潘帕舉例,說他無緣無故的從地下室突然出現在舞臺上,除了幽靈還有誰能辦到。又有人說合唱團團長喬佈列,透過波斯人的通靈眼看到幽靈的事。還有人提出馬尼拉先生親口承認過幽靈和他說過話,他曾經的好朋友伊茲多.薩科先生的腿就是因為幽靈而摔斷的。
這些個人雖然自稱害怕,面露驚恐的樣子,卻又爭先恐後的各自拿出例項好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證明幽靈確實存在。生怕別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好像這樣就輸了一樣。這可恨的攀比心,讓索萊麗恨的牙癢癢的。
索萊利心想你們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不幹脆閉嘴呢!反而談論的這麼大聲,這麼的,興致勃勃!踱來踱去忍無可忍的索萊利大叫著讓他們閉嘴,然後點名和阿貝格爾同寢室的女孩們:“珍妮,苔絲,瑪麗,你們三個仔細想一想昨天晚上阿貝格爾有沒有出房門,或者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
三人仔細回憶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她們三個像往常一樣在小詹姆斯她們的房間裡喝酒打牌聊天,阿貝格爾是從來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等她們玩夠了回房的時候,阿貝格爾那時候還好好的,還微笑著和她們打招呼,問她們玩的開不開心呢!幾個人睡覺前還互道過晚安,她們非常確定在那之前沒有任何異常。
索萊利聽完後內心的恐慌更是無限放大,好在經理和醫生已經過來了,走廊裡的一群人這才讓開一條路好讓他們透過。
醫生看診完後,對阿貝格爾的狀態很是不解,他帶著疑惑不解的語氣對兩位經理彙報道:“這個姑娘的症狀很奇怪,她輕微發熱,有風寒的症狀,她肩胛部分的傷口看起來像箭傷,只是在宿舍裡無緣無故怎麼會有箭傷呢?她的雙腳像是經過長途跋涉,多處破皮發炎。”
德比恩尼和伯裡尼兩位經理聽的心裡直發顫,他們倆自問自從上次在五號包廂撞邪後,一次也沒有再挑釁過劇院幽靈,並且二人一直有遵守協議內容,這次是因為什麼原因?
而阿貝格爾小姐來劇院後一直兢兢業業的上班,她也許會湊熱鬧,可兩位經理並沒有聽過她說過任何關於那位幽靈的壞話,他們倆對現在的情況也表示迷惑不解。如果吉瑞夫人在這裡,她肯定會說阿貝格爾給幽靈寫信了,肯定是她的信件冒犯了幽靈。
艾瑞克在牆壁的夾板裡等了好一會兒,醫生才給阿貝格爾處理完傷口,然後一群人跟著離開了。這群人之前對他一大通亂七八糟的指責控訴他不想認,但是如果是阿貝格爾的這件事,這確實算是和他有那麼點關系,不過是和夢裡的他有關。
人群散完後,他從翻轉的牆面暗門裡走出來,反鎖了阿貝格爾宿舍的門後走到她的床前。她現在趴在床上,臉頰朝著他的方向側躺著,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一向紅潤的如玫瑰花瓣般柔軟的嘴唇現在也失去了血色,隱隱能夠看見幹涸的血絲,那是嘴唇幹燥而産生的裂紋裡滲出的血絲。
他上前抱起她,讓她側躺在自己的懷裡,用手指沾了沾床邊小幾上茶杯裡的水,輕柔的沿著她的唇形一點點的塗在她的嘴唇上,心裡想著這個女人除了看起來漂亮一點,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她到底對自己使用了什麼手段,能讓他如此受夢境影響!他又檢查了一下醫生剛剛提到的傷處,就連這些傷也和夢裡發生的事對得上號,太不可思議了!聰明如他,也暫時理不出任何頭緒。
“阿歷克斯,是你嗎?”昏昏沉沉的阿貝格爾神智不清的問。
艾瑞克記得這個名字,她剛開始提的時候,小艾瑞克怕問題太多,惹她厭煩就沒有問。等後來兩人好起來了,她又不提了。他心想應該是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他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阿歷克斯,我好疼,我肩膀疼腳疼全身都疼!”她在對這個男人撒嬌,她還反手摟緊了他。她和這個叫阿裡克斯的關系應該特別親密,但是她在夢裡說了她還沒有男朋友,所以可能是親人?
“你哄哄我呀!你以前都會哄我的!”阿貝格爾半夢半醒的說完還往他胸前拱了拱,可真是可愛!但是關他什麼事呢!肯定是她自己搞旁門左道的時候,操作不當才傷了自己的,她在他夢裡就不是一個特別細心的人!
想是那樣想,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敵過女人的撒嬌,在她的要求下輕柔的哼唱了一段舒緩的音樂好讓她入眠。
哄完這個女人入睡,他又覺得她太危險了,總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他的情緒,操控他的動作。想到這裡他恨恨的,但又輕輕的把她放回了她的床上。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再繼續呆下去他怕他要人格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