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殞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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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楓國已不能再稱之為楓國了,它現在是天下各國逐鹿紛爭的主戰場,楓國現在的各大城池到處充斥著殘酷的殺伐,所到之處隨處可見堆積如山的屍骸散發出了陣陣的惡臭。
楓葉一個人走在這充滿了惡臭的土地上,她不明白僅僅是一個月的時間,整個楓國就猶如變成了煉獄一般的境地,不光是軍士們成千上萬的死難,就是這楓國以及楓國周邊的百姓也遭受到了無謂的池魚之殃。幾乎是家家有死難,戶戶有亡人。真真是好不淒慘!唉!偏偏這個時候自己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預測能力,根本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慘絕人鬟的事情,這事態的發展是越來越失去了自己的控製範圍,頂著一個救世天女的空頭銜卻無所作為,實實令人汗顏萬分呀!
“葉兒,你怎麼一個人走出來這麼遠,小心其它國趁虛攻擊你。”隨著楓林那略帶責備的聲音響起,一件厚厚的披風隨之披在了楓葉的身上。
無論楓林變得多麼的冷酷無情,對待楓葉他始終是以一個溫柔仁愛的兄長身份出現在楓葉的身邊。他的關懷總是會在楓葉最需要的時候及時的出現,眼中充斥的那份濃濃情意,有時真的會令楓葉分不清那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情意,總是關懷中帶著一絲傷悲,傷悲中又帶了一縷柔情。那到底是怎樣複雜的一份情意,不止楓葉分不清就是楓林本人也怕是很難分清。
“哥,我們楓家的天下是不是因為我才會搞成這個樣子?想到那無數將士們的慘死,無數百姓們因戰爭流離失所,葉兒心中就充斥著一份罪惡感。”
楓葉那無限悲傷的柔柔聲音,一聲一聲深深叩擊著楓林的靈魂,他不明白葉兒是自己的妹妹,為什麼她現在的一舉一動會牽動著自己內心的深處那不為人知的情緒。難道老東西說的是對的,我與葉兒的身體中蘊含著生生世世都打不散的兄妹靈魂。
“葉兒,你不要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這是天命不可違,這是人心不足的貪念,與你實在是沒有多少的關係。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楓林那幽幽的聲音,聽來雖然冰冷無情,說來雖然不帶一絲感情,然而卻也並不是沒有一定的道理。隻是楓葉隻顧感歎路邊成堆的屍骸所帶來的傷害,卻沒有去想這堆積如山般出現的屍骸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隻要稍稍有一點戰場經驗的人便會想到死難將士的屍骸必須要及時埋葬,否則那屍體腐爛所帶來的病魔會遠比戰爭造成的傷害要大好多好多。隻是偏偏這些統帥們沒有一個是有著戰場經驗的,全都把死難的將士們成山堆積在一起,而且還不急於掩埋。一個個隻是望著堆積成山的屍骸感慨戰爭的殘酷和人命的脆弱。殊不知那病來如山倒的瘟疫同樣是不可低估的,特別在初經過戰爭的軍營這種傷患密集的地方。那病魔更是無孔不入。有時候瘟疫也會成為攸關一場戰爭勝負成敗的主因。
“哥,走,去看看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那麼多人集中在一起。”
楓葉傷心之餘發現不遠處似乎有許多人在圍觀什麼,在議論什麼。她不明白這裡離戰場如此的近,他們平素不是都躲藏在家裡從不外出的嗎?怎麼今天全都跑了出來聚在這裡。
楓林輕輕衝著楓葉點了點頭,便兄妹相攜向著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待他們走近才發現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對年紀尚輕看似是夫妻的人,趴在他們身上哀哀哭泣的是一個隻有幾歲大的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還散發出一陣刺鼻的黴味,就好像剛從垃圾堆裡撿來的一樣。臉上烏七抹黑的看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從她那細細的哭聲推斷應該是個女孩子。
楓葉看了半天還是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看他們年紀尚輕,身上又沒有傷痕怎麼會雙雙死於非命呢!她忍不住上前向著圍觀的人中不停抹眼淚的一個老太太打聽事情的緣由。
“老人家,那兩個人可是夫妻?因何會雙雙斃命?”
楓葉盡量婉轉的問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她想弄明白既然他們不是死於戰爭,看其體貌也不像是久病之人為什麼會拋下稚子撒手人世。
“造孽呀,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各個國家的混戰已經連續了一個多月了,死了不知多少人不說,最倒黴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男的壯丁全都被徵去從了軍,美其名曰保家衛國捍衛領土尊嚴,其實還不是那些統治者們為了自己一己貪念而置萬千百姓於不顧。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苟延殘喘,還要遭受戰爭所帶來的病魔的侵害。這一家三口是昨天剛從臨近城池過來的,說是他們那裡已經暴發了戰爭瘟疫,為了給孩子尋一個活路才逃到了我們這裡,沒想到這才來不到一天他們便雙雙死於非命了。村中的老大夫怕他們也是因為瘟疫而死的,正發動全村人要將他們深埋於地下,這不才走到這裡就被這個孩子給攔下了不讓抬走。可憐哪,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孃。唉!”
老太太說完又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兩眼迷茫的看著哀哀哭泣的小孩子,好像那孩子哭的正是他的親人一般。正所謂戰爭無情人有情,天不憐惜人自憐。
楓葉聽完老太太那哀哀的訴說,還是不明白什麼是戰爭瘟疫,隻是弄明白了一點,這兩人是從暴發瘟疫的地方逃過來的,而他們的離奇死亡,說明他們身上也有很大的可能帶有瘟疫的種子。而這種瘟疫還很可怕致人死亡率也很高。想到這裡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楓林。嘴巴張了張把想要說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直接伸手拉著楓林的衣袖快步離去。
楓林與楓葉兩兄妹剛走不多久,那最初接觸過那對死亡夫婦的人中便有兩個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沒有多大會便沒有了生命的跡象,圍觀的人早在發現那個人神色有些不對時,就已有人回村去請老大夫,因為老大夫已經叮囑過他們每一個人,若發現誰有異色需馬上通知他前來救治,遲了怕就晚了,沒想到還是晚了。
經過老大夫的確診,確定與那對夫妻是相同的死因,圍觀的人一聽便嚇的四處散開,他們明白這是真的應了老大夫先前的憂慮,那兩夫妻確是死於瘟疫,而且他們的到來,已經使瘟疫在這個地方傳播了開來,且初染上並無所覺,一旦有所覺便會很快的死去,致死時間之快實實令人膽戰心驚,那兩個人從接觸這對夫妻不過一天一夜的時間。
這個村中現在已經有了這種瘟疫的傳染源,如果不能及時採取有效的治療,勢必會全村滅絕。隻是令人奇怪的是這對夫妻的那個孩子,按說應當是比那兩個人還要早接觸到病源,為什麼她到現在卻還沒有病發的任何症狀呢。難道這種瘟疫的傳播還有體質之分。
老大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他也沒有任何的救治良藥,為今之際隻有上報朝庭,請求皇家禦醫的救治或許還有一絲生機,隻是他們又擔心朝庭現在正陷在各國的混戰中,恐怕沒有精力管他們這麼一個村子的死活,就算他們會管怕也是會像百年前那次一樣將他們生生與外界隔離,任其自生自滅,老大夫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一個可以保全全村百姓的好辦法。
唯今之計也隻有賭上一賭了。
老大夫雖然是村中的大夫可也同時是村中有資曆的老人,在村中大事的決斷上,連村長都不得不聽這個老大夫的意見。
眼看著自己村中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而老大夫也隻能用藥物緩解他們的病情,令他們不至於很快死亡,但是這個法子卻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如果十天以內還沒有真正的解決良方,那麼這些人最終還是難逃一死的惡運。
隻是苦了那個孩子,如今全村的人都把滿腹的怨氣出在了一個不足十歲大的孩子身上,也隻有那個痛失了所有兒孫的老婆婆肯收留她,給她一個還算溫暖的地方住了下來,用她的話說,一切皆是天命,何必歸罪於一個不黯世事的孩子呢!
老大夫沒有辦法,他隻有找到村長,告訴他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他親自去一趟天朝的軍隊,那裡的那個隨軍大夫是他的一個舊識,就是二十年前離奇失蹤的那位人稱聖手神醫的司天命,隻是由於當年與自己的意氣之爭,令他不得不棄醫遁世,後來聽說五年前他又複出投效了朝庭,做了一個隨軍大夫,並不是他的醫術不好,隻是他不喜歡朝堂上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才不願意入宮去作禦醫,他的醫術比那些所謂的禦醫不知要高出多少去,或許他會有辦法來救治這些染了瘟疫的村民。隻是不知他會不會記恨當年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而不願意伸出援手呢?如果真是那樣,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司軍醫,外麵有位自稱是您舊時老友的老者請見於您!不知您是否……”
聽到軍士的回報,老軍醫的臉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舊時老友?老夫的舊時老友怕是已經沒有在人世的了吧!難道會是他。想到這裡,這位鶴發童顏的老軍醫滿眼的期待與激動,當看見在軍士的帶領下出現在他麵前老者時,他的眼中蓄滿了熱淚,想起當年若不是因為自己太過自負而與他有那麼一個意氣之爭,他應該早就是一位名聲顯赫的皇家禦醫了,而不是窩在一個小山村作了一個永遠都出不頭的村醫。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因為那個意氣之爭白白蹉跎了十五年的光陰。
當自己想通了一切複出時,卻依然沒有勇氣去見他,向他說一聲報歉。如今他能來找自己,看來終究還是自己輸給了他呀!軍士領著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村中的老大夫,當他看見眼前一身軍服打扮的白須老者時,不禁愣住了。沒想到二十年沒見,自己老了而他卻益見骨骼清奇了。
一身褚紅色軍服配上那迎風飛揚的銀發白須,倒背雙手站立在在營門口,一身的藥香隨風隱隱傳入鼻中,令聞者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不由令人覺得眼前站立的不是一個老人,而是天上的醫仙降臨凡塵。
再反觀自己一身粗布衣衫,佝僂著腰,手拄著柺棍,一步三搖的出現在他的麵前,儼然就是一副臨風而倒的病患前來求醫一般。說實際的自己本也就是來求醫的,隻是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整個村子,更是為整個楓國的百姓。他隻所以急急出村尋求救助,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怕自己村的村民會像那過世的夫妻一樣,跑出村去再把這個病源帶到其它的地方。如果這樣迴圈下去,那整個楓國乃至整個天下都堪濾了。
但願自己的這位老友能夠不計前嫌鼎力相助。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解決這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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