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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格子內是一處庭院，看上去像是從門派下山傳送陣所在的院子，現在裡面正是冬景，連帶著胳膊都爬上細細密密的寒意。

這地方的蕭瑟帶著一些殺氣，幾乎步入庭院之後，幾人就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

楊松柏看了看他倆，在門口還在放大話說要挑戰，但真要動手，此時又有些怯懦，畢竟他二人在外門弟子心中已經與內門弟子差不多，對於更瞭解他們實力的楊松柏而言，他認為即便是有的內門弟子，也不見得比他們更強。

楊松柏躊躇片刻，訕訕一笑：“我、我先練練手感，稍後挑戰你們。”

青鶴也不戳破他的臺階，閃身給他讓了條路。

庭院裡有一棵樹，若只有一人進入庭院，大樹就會化作一位戴著鬥笠的劍客與人切磋，楊松柏看見有雪落在對面劍客的鬥笠上，他也抽出了劍。

這套弟子服很適合練劍，袖口到小臂放下時是廣袖的樣子，仙氣飄飄很符合修士的形象，但若捏著廣袖上繡著的金色仙鶴的翅膀，就能以順時針捲起廣袖，直接捲到小臂，如此就又成了收袖口的款式。

弟子服制作的材質也好，聽說是天山蠶吐絲結繭製作，上面還有法陣，那些繡著金色仙鶴的地方，聽說至少有五道防禦法陣，將陣法纏繞在小臂處的意義也很明確——只要未曾戰死，就要一直持劍。

楊松柏從小就想當劍修，穿上這身衣服後，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挺拔了幾分。

可惜鬥笠劍客太強了，他練了兩招就被打飛。

楊松柏第四次被砸到牆上後，扶著腰站起來：“不應該啊，我之前來，至少還能過個十幾招，怎麼今天他這麼兇。”

沈淩客就解釋：“別情師姐說，‘方寸天地’裡劍客的實力，是以所有人的平均實力為準的。”

平均實力……

楊松柏看了看他們兩人，最後認命地離開了庭院：“告辭。”

他走出庭院後，鬥笠劍客就重新變化為大樹了。

迴廊中還有靠椅，楊松柏坐在靠椅上看著他們二人前後步入庭院中。

青鶴手裡的劍還是一把不入流的普通鐵劍，楊松柏看不出這把劍上有任何法陣輔佐，但沈淩客手中的出月劍一看便是大師鑄造，不僅玄鐵的用料罕見，劍身上一輪明月繞雲更是意境十足，楊松柏沒看錯的話，那輪明月上還有一個防禦法陣，用以保護劍身。

他又看向旁邊的青鶴，青鶴直接將需要纏繞廣袖的外袍脫去了，露出裡面一身黑色勁裝，她手裡的鐵劍平平無奇，但不過是起勢，這劍周身縈繞的劍氣，就能將落雪碾碎。

她似是認真、又似是隨意地看著對面的沈淩客。

楊松柏就想到了一句話——善書者不擇筆。

沈淩客持劍行禮：“請賜教。”

青鶴心想哪來這麼多廢話，抬手就刺去，這劍速度很快，落雪都彷彿停滯了一瞬，沈淩客眼看著劍尖靠近，毫不猶豫地抬手就擋。

那柄“不入流的鐵劍”撞在了出月劍的那輪明月上，發出“鏗鏘”聲音，明月上的防禦陣法應激開啟，皎潔的明月微微發光，有陣法的光芒亮起，隨後沈淩客與青鶴各退一步讓開。

原本靠椅上坐著的楊松柏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手中的劍也被勾起戰意嗡嗡作響。

兩人並未再做停留，刀光劍影之中，落雪與枯葉飄動都變得緩慢，這小格子幾乎裝不下兩人的戰鬥，每一劍都砍在致命處。

楊松柏握著劍愣愣地想，就算是別情師姐和陸師兄，剛才也沒這個架勢啊。

我們外門弟子強成這樣是正常的嗎？

站在青鶴對面的沈淩客更是體會深刻。只覺得每一劍都又厚又重，彷彿雪山在面前強壓下來，但他出奇地接住了每一劍，庭院裡雖是冬景，但他只覺得熱血沸騰，連帶著靈力、丹田都在灼燒，丹田處彷彿有烈火炙烤，似乎有一柄長劍呼之欲出，與他手中的出月劍遙相呼應。

青鶴比他更早發現他的變化，甚至她比他更早意識到沈淩客接住每一劍都在微調，他不知是有意還是潛意識中的反應，竟然逐漸在調整出月劍的角度，她將修為提升才能壓制他，否則同等修為下恐怕無人可敵了。

還有就是，他的身體竟然還能支撐住，可依她來看，再這樣打下去，他呼叫靈力的巔峰之時就要奔著元嬰期的水準去了。

再打下去他可能會死。

青鶴這樣想著，就收了劍。

她雖然收了劍，沈淩客卻收不住，他這一劍正往師祖的面門去，他倒是想收勢，卻根本拉不住出月劍的劍勢。

沈淩客瞳孔一縮，但他卻師祖伸手，就這樣輕巧地夾住了他的劍，他尚未收回的劍勢就這樣被輕巧地打散了。

青鶴不贊成道：“你何必這樣拼，以前總是藏拙，現在又這樣拼，你這人真叫我摸不透。”

她話音落下，沈淩客才力竭倒地，只是想到師祖不解的眼神，強撐著不讓自己摔得難看，反倒用出月劍撐住了自己，力竭之下，最後單膝跪在師祖面前。

青鶴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她看過很多人在她面前戰敗，沈淩客不過是其中之一。

倒是楊松柏，他在迴廊裡本來打算過來扶住沈淩客，結果看他在摔倒之前還凹了個帥氣的造型，實在沒繃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來他是真喜歡崔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