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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按照寧瑞的經驗，飛舟需要七天才能補充好靈石，但寧瑞第六天返程的時候，發現比往年比試大會的中途補給時間，飛舟幾乎多儲存了接近一倍的靈石。

飛舟像是餓極了的獸，幾乎將他儲物袋中的上品靈石吃個精光，但總歸這些靈石原本就要用到飛舟上，倒也不值得可惜……只是飛舟“食慾大增”，著實令他好奇原因。

既然已經提前回來，他就趁著各弟子未到，細細檢修、檢視。飛舟的靈石吸納陣法在最下層，這大陣是他師父，已逝的林學清長老親自畫的，師父畫陣時已經化神期，他雖然修為不及，但檢視陣法也不至於完全承受不住。

寧瑞本打算碰運氣，可在陣法上排查一圈，還真讓他發現多了幾個新的陣眼。

寧瑞看不懂這陣眼的畫法，便用留影石記錄下來，讓仙鶴送回給掌門，雖然看下來是好事，但寧瑞素來謹慎，誰也不知道這些不認識的陣眼中會不會有其他隱患。

他做完這一切從飛舟出來時，已經陸陸續續有弟子回來了。

不少弟子臉上洋溢著興奮，當然也有滿臉茫然或是悔恨的——歷練本就如此，做得對、做得錯，都會讓修士的際遇變化，心境亦會變化，但即便是如此，修士仍不能閉門造車，長久地隱於山林之中，入世而出世才是修士境界提升的路子。

他抬頭看見別情、陸冠宇他們回來了，嗯……他們身後還有個禦劍的外門弟子，是沈淩客。沈淩客資質甚佳，若是順利，想來他從今年年底開放的四大秘境出來之後，就能被提為內門弟子。

沈淩客背後還趴著另一個外門弟子，應該是崔盛雪，他記得這幾人都去了尋仙鎮。

寧瑞的分組也有深意，別情和陸冠宇的孽緣他不是不知曉，但奈何這兩人著實配合默契，據他所知，他二人聯手的秘境就沒有不被掃蕩一空的，出於這個考慮他才派這兩人去了尋仙鎮。

臨行前，掌門說尋仙鎮似乎有妖物蟄伏，要他或者別情去看看，若是陸冠宇沒回來，那定然是他帶人過去，但既然陸冠宇回來了，他二人去是最妥帖的。

那兩個外門弟子也算是準師弟師妹，跟著他們正好能增長見識。至於別情和陸冠宇多年不合作，又有欠錢這檔子事，會不會在路上打起來，那根本就不在寧瑞的考慮範圍內。

別情禦劍落下後，讓沈淩客帶昏睡中的青鶴去休息，別情則是疾走兩步去找寧瑞說起蜿仙鎮的事。

沈淩客簡略地打過招呼就離開了，揹著師祖穩穩地走在飛舟中，青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手腕上的鐲子相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青鶴其實早就修整好了，但沈淩客揹人很有一手，十分平穩，特別適合睡覺，青鶴就琢磨著多“昏睡”幾天，任由自己被照顧。

溯十三房間裡，沈淩客將她放在床上平躺著，青鶴這時候依然盡職盡責地閉著眼裝睡，打算過會兒沈淩客離開後，她就去雪域檢視荼蘼的封印狀況。

但誰知沈淩客坐這裡半晌不動，盯著她看了半天。

青鶴放出神識偷偷觀察著，然後才發現沈淩客好像在對著她發呆。

……這人在做什麼。

青鶴在心裡默默地想。

然後她聽見沈淩客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很強。”

“但以身犯險前，不要那麼決絕。”

沈淩客這幾日也沒休息好，每每閉眼，師祖從懸崖跳下的畫面就栩栩如生地出現。

他也反複告訴自己不要小瞧了師祖，何況師祖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麼。

但是沈淩客沒辦法欺騙自己，他真的為那時候感到後怕和恐懼——好像她那一躍就是訣別，就是再也不見。

他想到那一幕，仍是心亂如麻，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念頭，但沒由來地就是讓他魂牽夢縈。

沈淩客深深地嘆息，隨後睜開眼，對著床上昏睡中的師祖輕聲許諾：“我也會變強，到時我可以……”

話說一半，沈淩客覺得這番承諾毫無由頭，就又說：“罷了，明日我再來看你。”

他說完後，將她身上的被角掖好，起身離開了。

青鶴在他悄聲關門時，睜開了眼。

沈淩客說的那些話她也聽不懂，但是她聽懂了沈淩客說他明日還來。

青鶴算了算從飛舟出發去雪域的路程——當初她把那裡的法陣全部打碎了，只剩下她的封印大陣，所以沒有空間法陣的幫助，她只能先到附近，然後再趕往雪域。

麻煩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確實無法再一天之內趕個來回，即便樂觀來看也得要三天時間。

青鶴心想，沈淩客不會每天都來探望吧，青鶴思忖片刻，最終決定到了相思門後再去雪域，反正也不急在這幾日了。

次日清晨，青鶴打坐時，聽見有人敲門，在對方推門進入之前，她就先將門開啟了。門外站著的沈淩客和許久沒見的楊松柏。

見她好端端站在面前，沈淩客眉眼中的落寞就消散了，旁邊的楊松柏更是佩服地直接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崔盛雪，大家都聽別情師姐說了，聽說你和一個騎著蟒蛇的大能一起殺了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