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革緒風,新陽改故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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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景革緒風,新陽改故陰。
柳懷遠想不到的是,李昭與自己說的竟然是胡人暗中籌備的事,他開口便是,“此事殿下從何得知的?”
李昭一愣,看向柳懷遠,他這話問的著急,可也不見幾分驚訝,反而是眼中的探究讓李昭心裡一緊,她現下是否過於依賴柳懷遠了?
說完這話,柳懷遠也覺察自己有些心急,緩了緩道,“朔方常年駐軍,自來馬市交易便十分嚴格,這些日子也沒收到情報,殿下是從哪裡知曉的?”
李昭看著柳懷遠收了情緒,面上又一派溫潤,垂下眼笑道,“訊息是否準確尚不可知,此事我已寫信讓舅舅去查,過幾日便有答複。明日裡我與你一同進宮。”
柳懷遠皺了皺眉,“此事既然告知雲將軍,想來自然會呈奏給陛下的,殿下不擅軍務,此事還是不要摻和進去了吧。”
自李明憫將戍邊軍務全權交給雲謝起,朝堂上眾人眼睜睜看著雲家是風生水起,勢頭大了必然招致別人豔羨,其中自然免不了有嫉妒生事的,私下散佈說雲家是外戚專權,甚至牽扯到了李昭,說是長公主意圖透過外家掌握朝政,架空皇權。眼見雲家是烈火烹油之態,這等注目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柳懷遠不免擔心李昭此舉又添閑話。
李昭卻以為柳懷遠擔心自己幹預軍務,搖頭道,“放心,軍事上自有熟悉之人,用不了我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女子出主意,我是擔心和親塞北的安樂。”
這些年來恆王一家靠著這個和親的女兒在京中很是肆無忌憚,面上一副雖不捨女兒但無奈替君分憂的樣子,私下對安樂卻是不聞不問,這些年裡大梁也曾派人前去探望,可恆王一家就連家書都從未去過一回。
李昭嘆道,“兩方開戰,也不知安起來安樂比李昭還要小上兩歲,幼年時也曾一起玩鬧過的,李昭自嘲道,“許是舊情猶在,想著是否可以挽救一二。”
柳懷遠知道,李昭玉骨冰肌下藏著的是顆熾熱的心,可自古和親的公主,不是老死邊塞,便是在兩軍對峙時被當做籌碼,端看聖上顧不顧及體面,多的是送去毒酒一杯的。柳懷遠上前摟著李昭安慰道,“殿下,此事不是那麼簡單,如今人在塞北,咱們即便有心怕是鞭長莫及啊!”
李昭不語,遇上這種事,柳懷遠一向比自己冷靜,如何取捨怕是他心中早就有了成算,李昭貼近柳懷遠的胸膛閉上眼,感受著片刻的平靜。
李明憫聽李昭說過此事,知曉怕是十之八九是真的,說道,“阿姐這個訊息來的正及時,前先日子報上來,戰馬、糧食、兵器皆已備好,只等一個時機,我想著與其等著胡人主動挑釁,不若主動出擊,佔取先機,方能進可攻退可守。等上朝時拿出來,我看誰還敢反對出兵。”
李昭搖頭,“朝堂之上,文臣多是秉著‘以和為貴’的那老生常談的話語,你若不想來回掰扯,可得想個讓他們住嘴的說辭,不然有你頭疼的呢。”
李明憫抬頭挑眉,眼中全是笑意,“我早就想好了說辭,阿姐這個訊息來的正是時候,你且看著我如何在朝堂上讓他們啞口無言!”
李昭知曉他定然不是什麼正經的主意,“可不要鬧得太過才是!”
李明憫拍著胸脯道,“放心!”
“我今日前來也不全是為了此事,我聽說何枚與他發妻一事有了結果,今日來也是想著為他夫人求個恩典,此事全是男子之錯,為了狀告夫君,她已經受了杖責,若再判徒刑,將來深宅婦人再受此委屈,誰還敢如她一般站出來。”
李明憫笑道,“我就知道阿姐知曉此事定然要插手的,此事我也覺不忿,無非是一道旨意的事,倒也輕松!只是這婦人將來的日子怕也不那麼好過。”
李昭搖頭,他們夫妻並未和離,二人還育有兩子,如今鬧得何枚丟官,將來家中日子定然是雞飛狗跳,“幫得一時罷了,剩下的,且看她自己是否堅韌吧!”
李明憫納悶,“要我說不如狠狠心和離家去,豈不是自在。”
李昭笑他天真,“且不說家中容不容得她,端看她幼子尚且襁褓,她自己便狠不下心來。”
李昭進宮一趟,皇後知曉早早便派人來請,李明憫瞧著幸災樂禍道,“阿姐快些去吧!”
李昭瞪了李明憫一眼,“都是因著你的事,受苦的卻是我!”
李昭並非不願見皇後,只是採選一事上,李昭身份過於尷尬,想著避一避,卻還是躲不過,她嘆了口氣,往皇後宮中走去。
裴素英見李昭過來,笑道,“皇姐快些來,我父親派人送來些蘇杭那邊的茶,皇姐品品可有不同?”
裴父如今任尚書令,許是心中有底,加之現下宮中庶務都已熟悉,裴素英這個皇後越發從容,無論是四時變化,還是節氣年關都會送來賞賜,與李昭相處也更加自在。
她不提,李昭便也只當是邀自己品茶敘話,笑道,“蘇杭一帶的茶幽而不洌,別有風味,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裴素英親切道,“皇姐該是帶著允朗進宮來的,多日不見,我還有些想他呢,宮中弟妹雖多,可都不如允朗討人歡心!”
李昭嘆氣,“可不敢讓他胡鬧了,上次他慫恿著晗光去遊湖,兩個人偷摸的去了,侍衛宮女到處尋不到人,都快把賢太妃嚇了個半死。他現下也到入學時,便讓他老老實實的去學堂吧!我也能省些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