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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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
柳懷遠剛從大同寺回來,便被柳闊沛一個口信叫回到了柳府,進府時正遇上下朝回府的柳闊沛,柳懷遠站在門前恭敬道,“父親。”
柳闊沛冷淡應了聲,抬腳便往府裡走,柳懷遠跟在後面,聽見柳闊沛說道,“這是陪著長公主從大同寺回來了?”
柳懷遠垂目,“是。”
柳闊沛眼也不抬的往前走去,“我以往只當你是為著新皇的緣故娶了永寧長公主,現下看來,你與她當真是兩情相悅不成?柳氏家訓,何時教你為了兒女情長耽誤公務?你可知現下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呢,言官一個怠慢公差的罪責下來,也夠你受的了。”不知是不是近來李明憫針對朝堂上的大清洗,讓柳闊沛都有些慌了神,與他剛回來時比顯出了幾分疲憊,行動間帶了幾分急躁。
柳懷遠忽然覺得,自己的父親到底還是老了,沒有了之前的遊刃有餘,柳懷遠沒有反駁什麼,只承認道,“是兒子考慮不周,定然不會有下次。”
柳懷遠的順從到底讓柳闊沛消了火氣,“今次叫你來也不全是為了此事,我想著新帝登基,怕是親信也要換過一輪,我若還忝居中書令一職,怕是將來你與柳氏後輩都難以升遷,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我自請告老,反倒好些。”
柳懷遠不可置信的抬頭,父親平日裡沒什麼喜好,在府中每日不是陪著母親就是在書房中處理公務,他將此看的那麼重要,現下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竟說要告老。
“依我看,新帝對父親並無不滿,何必急流勇退呢?”
柳闊沛搖頭,“你小看咱們這位陛下了,他與他父皇可不一樣,端看這兩個月裡下的旨意,想來心中早就有了成算,才能直擊要害。可想而知,之前太子時的許多言行都是裝出來的。”
李明憫確實與李洲不同,相比李洲的老謀深算,徐徐圖之,李明憫一上來就大刀闊斧的行徑確實引起許多不滿來,可正是如此也幹淨利落的料理了許多蛀蟲。可柳闊沛一向是固執己見的人,想來同李明憫共事也是辛苦,“父親若是與陛下政見不合,現下脫身倒也可以,只是朝中無人,怕是陛下不會輕易放人。”
九月的時候,劉袂病了的訊息傳回宮裡,李明憫當即就派禦醫前去,安慰一旁的李暘清道,“劉邈雖罪有應得,但剛行至秦嶺關道就失足摔死,難免唏噓,他畢竟是太妃的父親,朕已命人找到屍骨收殮下葬了,回去後還是勸慰太妃到底還是不要太過傷心的好。”
李明憫這話說的體貼,臉上神色也是十分惋惜,可話中連讓劉家人扶棺歸鄉安葬的打算都沒有,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人處理了。可對著李明憫,李暘清到底是不敢說什麼,勉強道,“陛下說的是。”
自從李明憫登基,朝堂之上風向變轉,尤其是之前劉袂暗中攛掇朝臣與李明憫較勁。現下雖然李明憫並未細究,可到底還是對李暘清冷了下來,料理完父皇的身後事,也只讓他擔了一些無足輕重的虛職。
劉袂這一病也不知為何竟一直沒有好轉,先是咳嗽頭痛,而後連著心絞痛,平日裡走動幾步就氣喘籲籲,李暘清心中焦急,幾位禦醫接連來看過,也都只說是心火旺盛,肝氣鬱結所致,可月餘的湯藥喝下了也沒有什麼用。
李暘清這日從劉袂屋前路過,聽見劉袂正同身邊的婆子說著如何對付李明憫的話,掀簾進來,瞧見兩人都是一驚,皺了皺眉頭,沖著那婆子道,“你在母妃面前,不說如何開解,反倒從中慫恿,當真是刁奴,要我說母妃的病一直沒有好便是你的問題!”李暘清抬聲道,“來人,將這婆子帶下去,家法處置!”
“我看誰敢動我的人!”劉袂說完就咳嗽了起來。
進來的小廝看著對峙的母子,愣在門口不知道該如何,見李暘清朝自己使眼色,正想上前抓人,被劉袂攔了下來,看著李暘清道,“你當真是長大了,如今覺得我沒了用,就連我身邊的人都能隨意處置!你別忘了,你到底是誰的兒子!”
瞧著劉袂滿臉通紅,氣喘籲籲的樣子,李暘清到底不忍讓她難受,揮手讓屋裡的人全部退了下去,勸解劉袂道,“母妃到底還是寬心些的好,如果木已成舟,兄長已然繼位,即便你再想如何也是不能的了,何不就此安穩度日!”
“你不知曉,李昭姐弟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這一病這麼久……”說到這裡劉袂瞪大了眼,驚愕道,“我這病定然也是他們動的手腳!暘兒,你去,你去外面找個大夫來。”正說著侍女掀簾進來端著湯藥,劉袂揮手打翻,說道,“這藥有毒!我不能喝!”
李暘清上前不解道,“母妃這是做什麼,宮中幾位禦醫都來瞧過,這藥也是幾位禦醫斟酌後開的方子,府中管家親自去抓的藥,怎麼會有毒?”
劉袂不聽,只一味說道,“我不要喝這藥!他們姐弟三個不會放過我的,這藥不能喝…絕對不能喝!”
李暘清無奈,只好讓人去請京善堂的大夫前來問診。那大夫前來細細把脈後笑道,“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驚恐憂思過度,想來是近期遭受過多,一時難以接受,病情這才一直反複。重要的是開導其心緒,湯藥也只是起個平緩的作用。這藥方老朽看來已是周全,繼續服用便可。”
李暘清送大夫出門,轉頭同劉袂說道,“母妃聽見了,好生將養著,這病慢慢就好了。”
可劉袂就是不信,沒幾日就要換個大夫,長安裡的大夫一直換了個遍也沒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