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長風靜,花影閑相照。

第二日一早,李昭迷糊醒來時,只覺渾身痛的厲害,她像往常一般想著伸手去撩帷幔,結果觸碰到的卻是呼吸間傳來的氣息,她這才想起來昨日是自己的大婚,她如今正同自己的丈夫躺在一張床上。

李昭撐著身子去看,柳懷遠睡得極為規整,躺在那裡規規矩矩的佔了半張床,不像李昭醒來時床榻裡面已經拱的不成樣子了。聽著外間傳來的窸窣聲,李昭抬手搖了兩下柳懷遠,見他微微動彈,說道,“起吧,今日還有好些事呢。”

柳懷遠睜眼就見李昭,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一般坐了起來,“哦哦,我昨日太累了,現下幾時了?”說著撩開帷幔去看,天已大亮了,柳懷遠驚道,“這麼晚了!”說著就穿鞋下地。

外面的慢月聽見動靜,敲了敲門問道,“殿下,駙馬,醒了的話奴婢幾個進去伺候?”

李昭抬聲喊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慢月和尋月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侍女,想來該是柳懷遠身邊的,李昭坐在床邊等著慢月伺候,只見柳懷遠身邊的侍女只負責遞帕子茶杯,完全不碰柳懷遠。

“殿下,今日穿這身可好?”

見尋月舉著的是套桃色衣裳,李昭皺眉說道,“太不穩重了些,再換套來吧。”想了想說道,“換套絳色的吧。”

李昭妝扮時柳懷遠就等在一旁,等李昭收拾完才說道,“我叫我院子中的人過來見見你,免得不識主人。”說著就高聲喚來幾人,四男兩女,“善語,善書,文心,文清,秋雨,冬雪。善語常往內院跑,你要是有什麼囑咐的,喚他就是。”

李昭往下看去,那其中長隨柳懷遠走動的兩人李昭還算眼熟,剩下的該是在書房伺候的,至於那兩個侍女看向李昭的神色都在閃躲,善語抬頭笑道,“殿下有什麼不清楚的盡管問小的!府中到處小的都熟得很。”

李昭將自己的人也喚了進來,隨她過來的除了四個常在她左右侍女,還有兩位嬤嬤,李昭說道,“望月,慢月,尋月,酹月你都見過,馬姑姑和葉姑姑是才到我身邊。”

兩廂見過,李昭派下荷包,便準備著去族中宗祠,柳懷遠說道,“族中除了還在京中的幾位長輩,剩下的多是小輩,怕是會有些吵鬧,公主到時多多忍讓。”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在你心中是個氣量小的?再說了,咱們兩個既然是夫妻,就不用這麼生疏了,我跟前想來沒那麼多禮數,私下喚我名字即可。”

“臣萬萬不敢的。”

李昭看著他誠惶誠恐的樣子,笑道,“隨你吧。”

族中見昨日大婚排場,自然是知曉皇帝對永寧公主的重視,今日早早就候在這邊,等著李昭過來。族中有人對著吳氏說道,“嫂子當真好福氣,永寧公主可是陛下的心頭肉,瞧著昨日的排場,往後遠哥兒也能青雲直上的!”

“昨日遠遠瞧著,永寧公主相貌是頂頂好的,兩人站在一起真真是郎才女貌。”

“就是,皇家養出來的還是和一般人家中的不一樣的。”

吳氏聽著這些話,臉上帶著笑,嘴上謙遜道,心裡卻不由地擔心這自家的兒子,昨日新房附近都是永寧公主的人,吳氏想要知曉些什麼也無從下手,今日一早便早早醒了。

相比吳氏柳闊沛面上更自然些,對著族中叔侄的祝賀坦然受之,將對李昭的滿意都寫在了臉上。

“叔叔,嬸娘,公主和哥哥來了!”

孩子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一對璧人前後而來,李昭今日也只帶了一個婆子和侍女,倒是讓人鬆了口氣,相互見過送上準備好的禮就算結束,李昭在這裡眾人也是尷尬,柳闊沛便讓柳懷遠領著李昭去柳府各處轉轉。

三日後李昭歸寧,眾人又是圍著李昭好一番問候。李昭並未著急搬離柳府,而是在柳府住了一月才開始著手往公主府搬,其中多數都是柳懷遠的東西。住進公主府時李昭曾問過柳懷遠是否分房,柳懷遠不置可否,李昭便做主將兩人的東西送到一處,“書房東西暫且放在一處,等過些時日我將書都送到後面閣樓,這邊用作你辦公的地方。”

“既是公主的地方,哪裡有讓主人移地方的道理,臣另找他處便是。”

“既是我的地盤便我說了算,你只管聽著就好。住進來後哪處不合意,自去找喬勉,父皇將大小事務交給他處理,你若有什麼不知的也可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