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果不其然,第二日下朝後湖平長公主就氣勢洶洶地沖到了清心殿,彼時李洲正同李明憫及幾名朝臣說著糧商一事。

“父皇,哄抬市價的那名糧商昨日已被抓獲,兒臣叫人連夜審問過,他只說是一時糊塗才犯下此事。”

李洲正站在窗下看著審問記錄,而後怒道,“一時糊塗?此事你和戶部繼續盯著,定要給百姓一個說法。”

李洲話音未落,殿外傳來了湖平長公主的聲音,“陛下!妾有事求見!”

李洲皺眉說道,“蘇海,去看看外面是發生了何事。”

蘇海立時出門檢視,過了一會兒回來說道,“回陛下,是湖平長公主在殿外求見,說是二公子昨日受了委屈,求您給個公道。”

“胡鬧!她那麼大個人了,在外面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去告訴她,朕這裡不是衙門,沒那麼多時間處理這雞毛碎皮的小事。”

蘇海為難道,“這……陛下,奴才看湖平長公主態度很是堅定,怕是……”

沒等蘇海說完,李洲就不耐煩打斷道,“那便讓她等著!”

誰知蘇海出去沒過多久,又進來說道,“陛下,永寧公主來了,在殿外正碰見了湖平長公主呢。”

李洲將手上的摺子放下,說道,“既如此,讓湖平進來吧。太子,你先隨眾人在外面等等。”

李明憫出去就見李昭正被姑母握著胳膊說著什麼,面上一派氣憤,李昭神色淡淡細看甚至有幾分不耐,見此李明憫上前說道,“姑母,父皇讓您進去呢。”

湖平這才放下攥著李昭胳膊的手疾步進了殿去。

李明憫見李昭揉了揉胳膊,問道,“阿姐此刻來是為何事?”

“原想著賬目規整清楚了,早日給父皇送來,誰知今日清心殿如此熱鬧,既如此我到下午再來吧。”說著便想轉頭走,腳步未動就聽殿內傳來李洲的斥責,“胡鬧,就為此事大動幹戈鬧到朕這裡。湖平你該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樣,如今可還有一點皇家氣派!”

說著蘇海出來走到柳懷遠面前說道,“陛下請柳大人進去一趟。”

李明憫問道,“此事與他有何關系?”

“湖平長公主說昨日為首的正是柳相家的二公子,叫柳大人進去問個緣由。”

李洲只傳了柳懷遠,進去的卻是李昭,李明憫及柳懷遠三人。李洲皺眉,“太子,這是幹嘛?”

李昭先行開口,言語中滿是焦急,“父皇,兒臣在殿外也聽了大概的情況,既如此父皇還是先派禦醫去看看堂兄傷勢為重啊。”

李洲正要宣人,被湖平攔了下來,語氣中帶了幾分慌張,“陛下疼愛,只是君兒的傷勢昨日已叫了太醫看過,好生養著便是。只是對方明知君兒是妾的孩子還如此動手,豈不是不將妾的身份放在眼裡,不將皇家放在眼裡。”湖平說到後面越說越氣。

李洲看向柳懷遠問道,“昨日的事情牽扯到你弟弟,你可知其中緣故?”

柳懷遠答道,“回陛下,昨日之事臣略有耳聞。許是年節裡,臣弟一幫人同世子一幫人都喝多了,在酒樓中爭執起了幾句,少年人一時沒忍住便動起手來了,臣昨日令人去了京兆尹,說是無甚大礙,若是知曉世子受傷定不會如此了結。”

聽至此處李明憫插話道,“姑母,想來就是兩幫人口角之爭,況且也無大礙,再者說怕是兩幫人都動了手,論起來也是一筆糊塗賬,還是要禦醫再去看看錶哥身子,人沒事就好。”

李洲也不等湖平再開口,說道,“蘇海,叫人取些藥材,隨張仲去趟安慶侯府,務必好好診治。”說完朝著湖平說,“湖平,既如此還是回去吧。”

見李洲神情不耐,加之讓蘇海隨自己走一趟,已是難得,怕是自己再鬧下去也生不出什麼事來,只好退下了。

李昭將賬本放下也要走,見身後柳懷遠快走了幾步跟了上來,有些納悶,問道,“柳大人可是還有事情?”

柳懷遠雙手抱拳躬身道,“多謝殿下出手。”

李昭笑了笑,“柳大人是說剛剛清心殿中?怕是沒有我,柳大人也能應付過去的,再者此事於你而言怕是沒什麼影響才是。”

柳懷遠神態認真說道,“那也是一樁麻煩事,多謝殿下解圍。”

李昭擺了擺手,“如此我便受了,柳大人回吧。”

清心殿中只留李洲同溫從文二人。溫從文說道,“陛下如今行事,怕是讓朝野不安啊!”

李洲搖頭,“賀之,咱們從小一同長大,你該知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