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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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有。
過了臘八,朝堂上的眾人也就閑了下來,每日守著時辰應個卯就走了,什麼大事也都放到年後再說,可偏偏有人不這麼想,李明憫一上朝便將摺子遞了上去。
朝會之上李洲看著摺子不動聲色,沉聲說道,“戶部可在?”
劉邈見是沖著自己來的,不知所謂何事,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說道,“臣在。”
李洲讓人將摺子遞了過去,見劉邈看了才開口問道,“一隻雞百文,一鬥米六十文,朕竟不知如今集市上的物價都貴到如此地步了?”
戶部尚書劉邈看著摺子抹了把汗誠惶誠恐地說道,“臣有失察之罪,近日裡來多是採買年貨的百姓,商家許是想著有利可圖將物價抬高了些,是臣的疏忽,臣回去就令手下的人去集市檢視,定會對那些哄抬物價的商販嚴厲處罰。”
李洲見他三言兩語就想將此事抹去,哼道,“太子,此事你來說!”
李明憫上前說道,“兒臣前幾日上市集閑逛,發現西市兩家米行價格是遠高於市價,其中精米更是超市價五倍不止。兒臣派人喬裝前去打探,知曉其哄抬市價之後的主家同屬一人,幾乎是壟斷整個京都生意,更是大放厥詞道就算宮裡採買也是這個價格,兒臣派人走訪,發現百姓對其是敢怒不敢言,更是說道其身後自有靠山。”
聽到此處劉邈已然是跪下來連連稱不知情,李洲見此說道,“如此,那就讓太子同戶部的人一同去查,看看背後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勾結商戶蓄意謀利,天子腳下還敢如此囂張!”
此事一出,不僅在前朝鬧得厲害,內廷採買賬目數額不對也被查了出來,劉袂此前一直是監管著賬目一事,如今李洲好不容易鬆了口讓她繼續協理六宮之事,現下又出了這樣的事,前朝劉邈被責,如今劉袂在宮中也是坐立難安,見侍女回來,劉袂問道,“如何?”
“回娘娘,陛下把此事交給了永寧公主清查,還有淑妃娘娘和嫻妃娘娘協查。”
劉袂癱坐在椅子上說道,“陛下這是完全把我隔絕在此事之外了,怕是心裡對我已是不信了。”
一旁的人安慰道,“娘娘不要如此想,陛下如今對您並未有責備。”
劉袂搖了搖頭,想著李洲倒是並未對她說些什麼,只是令人將這五年的採辦賬冊翻了出來仔細核算這一舉動已然明瞭。劉袂能感覺出來,自李昭回來後自己與她虛虛實實的過招李洲大概是瞧在眼中的,只是此事並未實質造成什麼,李洲也就只是話裡話外提點過自己幾句,直到自己幾次三番提及選秀一事才讓李洲徹底厭惡,甚至開始找了淑妃嫻妃她們來壓制自己。
劉袂讓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嬤嬤一人,小聲說道,“讓父親那邊盡快挑選伺候的人,到時選秀不成,扮作宮女入宮也可,到時我自然有法子讓陛下注意到她。”
嬤嬤有點驚訝,之前與劉袂建議時,都是猶豫不決,對勸說選秀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如今卻如此堅決,“娘娘怎麼如此突然,若是要作婢女進宮,出身怕是不顯,即使被陛下臨幸,怕是位份也不會過高,到時不知能否成為娘娘的助力還不好說呢。”
劉袂搖了搖頭,“出身如何並不是主要,我如今在陛下那裡是愈加說不上話了,淑妃嫻妃自來以前便與雲家那位交好,如此一來怕是在陛下那裡連個說的上話的都沒有了。出身低些的與我而言也好控制,未嘗不是好事。”劉袂此刻好似想清楚了,冷靜道,“以往我總覺得陛下與我多少有些情誼,這一年來我才看清,我也好,暘兒也好,在他眼中都是可有可無,他的一顆心全在死去的雲家那位和她的三個孩子身上。端看李明憫設立東宮,陛下幾乎是完全給他鋪好了路了。我若再不搏上一搏,將來哪裡還有我和暘兒的容身之處。”
和安宮中兩人在密謀,李昭卻把李明憫叫了過來細細詢問了糧商一事。
李昭如今身子好多了,聽李明憫說起此事更是皺眉說道,“市集定價一事向來自有官府核準,如今他們敢如此堂而皇之,怕是背後的主家與官府牽扯頗深。”
“父皇也是如此擔憂,若只是商人貪圖利益倒也好辦,怕只怕官商勾結,背後斂財。”
李明憫此時說起另一樁事,擔心道,“我聽說你找了父皇,說是要參與核算賬目一事?以阿姐如今的身子可受的了?”
李昭笑著說道,“自然是好些了才向父親提了此事,不然蘇溪也不允我啊。再者說,只是核對些賬冊,他們將賬目送了過來,平日裡我也不用出門,看些賬本還是可以的!我再不動動都要發黴了,你們也不用當我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啊。”
“我這不是怕累著阿姐嘛!”
“看些賬本就能累到我啊,還不如我下棋時勞累呢!”
李明憫挽著李昭的胳膊搖了搖,“好了,知道阿姐自來聰慧,這些事只是舉手之勞,弟弟也只是提醒阿姐注意休息,莫要勞累。”
後宮採買涉及種類眾多,更要按照妃嬪喜好採買,就飲食一項上就讓人眼花繚亂。李洲自是不會讓李昭一人核查,指了嫻妃淑妃二人一同幫著檢視賬目。是以每日巳時兩人過來到午時散,再未時來戌時左右結束。
忙活了五日終是捋出了些線索,李昭立時拿著冊子去到了明德宮,李明憫此時也正同東宮屬臣查糧商一事,見下面的人急急來稟說是李昭到了,李明憫立刻放下手中事務匆匆迎了出去。
“阿姐怎麼出來了?若是有什麼事叫人來喚我便是,怎麼親自過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