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僅一寸,日夜風波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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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僅一寸,日夜風波起。
誰知此次生辰之事竟被言官上表規諫,寫到‘陛下之愛女,然則公主之儀需得遵閨門詩禮之訓,尚酒食組紃之事,方為女子之表。臣聽聞永寧公主生辰之日於明德宮同朝臣飲酒作樂至夜深,毫不避諱,此舉將恐翻福為禍,既乖禮法,須有所懲。’
李洲朝堂之上提及此事時將上奏的諫議大夫叫了出來問道,“卿之所奏是說其所作所為有違禮法?”而後掃視下面眾人問道,“諸位也覺此舉有違禮法?”
眾人低頭不語,唯有禦史臺一言官站出來說道,“回陛下,永寧公主今次之舉雖未違越法理,但其言行有失,不尊《禮記內則》之訓,自當懲戒。”
李洲聽他說後,斥道,“史以前為例,尚有婦好,冼夫人之流,而今已過數百年間,今朕的女兒不過在宮內宴飲玩樂竟遭言官如此言論。那朕允其玩樂,是否也該論朕之責啊?太子與朝臣同其共處一室飲樂是否也該對他們懲戒啊?”說完將手上的奏摺砸到禦史臺大夫身上,說道,“如此一來怕是朝堂眾人都該擔責!”
話音剛落眾人立時下跪說道,“陛下息怒!”
“朕竟不知朝堂之上還有如此迂腐守舊之人。”
禦史臺大夫連忙稱錯,獨剛剛的言官上前說道,“臣既身在此位,自該站出來言說其中利害,永寧公主幼時失母,而後又不在陛下身邊多年,於禮數一事上自該多加教導!”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瞬時無人敢說話,各個斂氣低頭,生怕被牽連。
李洲面上倒是平靜,問道,“那依卿所言是朕與獻烈懿皇後未對其盡到教養之責?”
“臣非此意,永寧公主涉藝窮遠,泉華湧思,只是與禮一事上自當有嫡母以身為訓,而今長秋宮久曠,陛下該當考慮。”
這句話想是石破天驚,驚得滿朝文武氣都不敢喘,伏身等著李洲的反應。
李洲大怒,“好啊,說來說去倒扯到立後一事,朕讓你們在朝堂之上,是為肅整綱紀,而不是讓你們談東談西議論朕的女兒,妻子的!既如此你這言官一職倒也不必當下去了,還是去藏書閣多看看書吧。”
言官還欲再說,被禦史臺大夫拉著退了下去。
此次朝會李明憫因著冬至祭天大典準備一事未曾在朝,事後還是在東宮複述商議朝事時知道此事前因後果。李明憫自是沒有李洲的沉穩,得知後拍案而起,說道,“那言官管的也忒多了些,在宮中自己熱鬧也要被他們說!還竟敢說阿姐禮數一道上欠缺,還牽扯到立後之事,當真是不怕死!”
柳懷遠看著李明憫氣急的樣子,勸道,“陛下既已解決,殿下還是不必在意了。”
李明憫聽不進他們說話,像是立馬要找那人爭論,幾乎都要抬腳往外走又想到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坐了回去繼續商議大典一事。只是到底憋著一口氣,眾人快速商議完就要退下,只見李明憫看了眼時辰也起身朝外走去。
他身邊的內侍急忙問道,“殿下這是又要去哪裡?在宮中用完膳再出宮辦事也不遲啊!”
李明憫腳步未停,說道,“一會兒將膳食送到長樂宮,我去阿姐那裡用膳。”
長樂宮中尋月剛出正房往小廚房去,就見李明憫急匆匆而來,未等人通報就往室內走去,裡面傳來慢月的行禮聲。
李昭正在屋內同蘇溪對弈,見李明憫急躁躁地闖了進來,冬日裡從外頭進來還滿頭是汗,斥道,“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行事急躁躁的,你如今不是正忙著大典的事,怎麼還有空來我這裡?”
李明憫看她如此悠閑的樣子說道,“阿姐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還一點火氣都沒有呢!”
李昭怕蘇溪在這裡一會兒兩人說著說著火氣更勝,把蘇溪支了出去,問道,“你這急匆匆的過來就是要與我說今日早朝之事?”
“阿姐既知道怎麼還能如此心平氣和?那人說的十分可惡,若我在場怕是沒得他好果子吃。”
李昭見他氣哼哼的樣子,恨不得將那人叫到面前打一架方才消火,笑道,“我還想著今日早朝上你竟沒有和那言官起沖突,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哪知竟是你不在場啊!”
李明憫見李昭還有心情同自己打趣,拖長聲音道,“阿姐!”
見他馬上要炸了,李昭說道,“好了,先喝杯茶消消氣,你現在的樣子活像小時候和人吵架輸了來找我撐場子的時候。別人才不痛不癢地說上幾句,你就像炸了毛的貓,連說話都不會了,將來朝堂上對著那群狐貍怎麼辦啊?”
“這不一樣!他們說我可以,但怎麼能那麼說你!況且當日是我做主邀了他們,沒想到給你惹了這麼多是非,這次又是我給你惹禍了。”說到後面火氣倒是消了,面上卻越是低沉。
李昭看他委屈巴巴的臉,笑道,“行了,我說過此事怨你了嗎?我還一句話未曾說,你就在這裡叭叭的給我賠上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