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子

怎麼辦呢?我好像把馬爾福家嚇壞了。糖餌拋在他們面前,明明只要前進一步,放棄某些東西就能夠吃到——就像那些過去臣服於我的人一樣——但是馬爾福家卻又縮回去,龜縮在莊園最角落的房間裡。

我笑眯眯地告訴他們,因為斯內普打人保釋這件事,我準備獎勵他們。

我讓克勞迪婭·尤瑟夫住進來,德拉科被她嚇跑了。真可惜,人家小姑娘本來都做好結婚的準備了,甚至打電話給媽媽小聲抱怨‘德拉科瘦的像只竹節蟲,但是她不會嫌棄對方’,可惜,德拉科拒絕了。

這孩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堅持,甚至在我掌控身體的那一天自己跑到我面前哭天搶地說不要嫁人。難得的,我想起他以前胖乎乎地在草坪上奔跑的樣子,心裡升起幾分親情。我勸他,克勞迪婭是個頂好的姑娘,小姨不會坑他。見他還是不樂意,我就讓尤瑟夫回去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派瑞特,等他禿頂了再生個小禿頂就知道後悔了。

旁白安慰我。但是裡德爾卻在一邊說風涼話,他認為我只是想讓尤瑟夫家“吃掉”馬爾福家。我不置可否,這樣的打算確實存在的。因為德拉科確實不成器,那把他轉換成一種資源,供養另一個成器的家族,不是更好嗎?

我告訴納西莎這件事,她很高興。我心裡嘆息著,把這一支也從某種地位上調整下來。

很快,我就宣佈貝拉特裡克斯·布萊克會成為我在人間的代言人,所有人間事不再需要交由我直接處理,我將只與幾位巫師進行對話。

我用這種方式將我與裡德爾分離開,他將不會有機會窺得我的安排。

與此同時,我消除了貝拉身上的黑魔標記。羅道夫斯短暫地掙紮一下,也改信了。這對布萊剋夫婦主持了拉布斯坦·萊斯特蘭奇和烏拉尼亞·加西亞的婚禮。就像當年一樣,我真誠地祝福這對夫妻健康、長壽、多子。

老馬爾福似乎對我選指的先知中沒有出現馬爾福家族而感到不滿,他覺得他受到的苦難應該配得上這種榮耀。

他的思想也配得上他所受的苦難。

旁白點評,它說,巫師們按照傳統基督教教義,都是要下地獄了。馬爾福這是準備在人間就預習地獄的功課了。

在某天夜晚,盧修斯·馬爾福去找羅道夫斯喝酒。

‘姐夫們’多年之後又一次站在酒桌邊上,一個人拿著威士忌,另一個手指間夾著卷煙。盧修斯盯著白色的煙氣逐漸上升,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放鬆地說話了。”盧修斯·馬爾福率先開口。他側著身子,鼻翼微微上皺,努力遠離羅道夫斯手裡的卷煙,“這麼些年,你在阿茲卡班過得怎麼樣?”

羅道夫斯用半含笑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盧修斯盯著對方蠟黃的臉,心底升不起半點尊重。在他看來,萊斯特蘭奇家早就毀了,如今跟著一個風中殘燭一樣的‘幽靈’,等那個幽靈消失,他們也會像煙霧一樣消散。

唯一正確的事情就是趁著‘幽靈’還在,盡力從對方身上榨幹好處。這種事情他做得很熟練,生意上翻臉不認人是常態。這種海盜後代還留有祖先行為上的劣根性,總覺得同伴朝生暮死,佔有其財産是遲早的事情。

這就與起源於雨林和內陸的‘幽靈’有所不同,相對穩定的環境使‘幽靈’對於同類在不佔用其資源時總表現得更加寬容,甚至更加渴望‘家族的聯合’。

羅道夫斯心裡轉過幾個彎,也明白盧修斯·馬爾福是種什麼貨色,就敷衍道:“報紙上都說過了,很辛苦。”

“嗯哼,報紙。”盧修斯·馬爾福面露不屑,“報紙總是會說一部分人想讓另一部分人看見的事物。”

他以為這種批判會讓曾經與他處於同一階層的羅道夫斯産生共鳴。但是羅道夫斯·布萊克只是沉默地看著他,驚人的沉默。

羅道夫斯等著煙頭幾乎燒盡,火焰落在馬爾福家族那繡著銀色絲線的半舊綢緞桌布上,燎出幾個黑色的燙痕。他說:“盧修斯,貪婪與無知是大錯。”

“你讀那些麻瓜書讀傻了?”盧修斯問他,“你知道吧,那些在麻瓜社會應該也是‘邪教’。”

“它總有幾分道理,至少,當你住在那位身邊時,你總能從上面找到一點那位的......邏輯。”羅道夫斯嘆氣一聲,他拍拍馬爾福的肩膀,就像二十多年前的那樣。“盧修斯,”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的家族衰落了,但是你的馬爾福家呢?”

他指了指桌布,輕聲說,“‘馬爾福’不重要......那位顯然是想成聖的。”

“那她就是在羞辱我們了。”盧修斯把酒杯磕在桌子上,“我們不會像尤瑟夫家那樣陪她玩什麼配種遊戲。”

他說完才意識到,萊斯特蘭奇如今也被安排著與派瑞特的心腹家族聯姻。英國好多純血家族如今都訂下來婚約,那些家族要麼歡欣鼓舞地接受,要麼表現得歡欣鼓舞地接受,只有馬爾福仰賴著舊日的情分,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