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憂

陰暗的回憶像堆白雪,陽光會消融它。

不,並不是這樣。

西裡斯·布萊克待在派瑞特的房間,他盯著那個黏在牆壁上的畢業照。照片上的女人綠眼睛、黑頭發,在照相機前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西裡斯手裡拿著的,卻是另一幅五十多年前的照片——那是一張通緝令。那上面的女孩與照片上的人容貌並不相同,只是綠色的眼睛與笑容幾乎一模一樣。

他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西弗勒斯·斯內普將那條訊息告訴阿不思·鄧布利多。“盧修斯說,她去那裡的時候幾乎時時刻刻都是一個人,只有為布萊克家效忠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每個月回去打掃那裡。納西莎詢問過克利切,當時,派瑞特十分嚴肅地警告過她——這是在她們還沒有鬧掰的前提下發生的事情。”

阿不思·鄧布利多看著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是在懷疑嗎?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順利了,就好像有一隻眼睛時時刻刻地盯著這裡,當他陷入困境時,一個訊息就遞過來。

就像童話一樣,在探險路上的巫師遇到困難,老婆婆、小精靈或者一切其他的東西就會告訴巫師:到這來吧!

“馬爾福家最近與兩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派瑞特·布萊克也放棄他們了。我現在沒辦法打聽到她那邊的訊息,貝拉特裡克斯改回未出嫁前的姓氏,羅道夫斯也跟著她改姓。她似乎準備把貝拉的那一支變回布萊克,與尤瑟夫相互扶持。”

“我記得新的布萊剋夫婦並沒有孩子。”鄧布利多皺起眉,“她到底想做什麼?”

斯內普沒有回答,接著說:“她給拉布斯坦·萊斯特蘭奇找了一個美洲的妻子,和美國鬧事的那個喬尼·尤瑟夫同出身於加西亞家族。”他介紹著這些姻親安排,一連串的名字令他喘不上氣。血脈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根莖,一點一點纏繞在英國這頭未開化的野獸孱弱的咽喉上。

鄧布利多等他說完,心裡對一些關鍵家族與派瑞特的關繫有所瞭解,卻難以想出什麼解決的辦法。即使是再德高望重的巫師,也不能越過夫妻雙方的意願宣佈婚姻無效。

他只能逼迫自己再快一點,快一點找到能夠真正消滅派瑞特的方式。

這時候,他才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怖。以往的邪惡巫師,不論是哪一位,至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應該做什麼,什麼是人類的底線、道德的底線、生物的底線,但是這一位不同。玩弄定義只是她手裡最低階的伎倆,她不需要任何道德框架,逾越過道德的底線,她所做的是褻瀆人類的血脈。

偏偏,她又給血脈套上“神聖”的婚姻枷鎖。

鄧布利多嘆氣,他摘下眼鏡。苦惱地把手掌蓋在臉上。

哈利·波特心裡卻茫然得厲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

“我想殺了伏地魔,但是布萊克教授......”他對羅恩·韋斯萊和赫敏·格蘭傑說,“她沒有傷害過我,以前對我還挺好的。她是我媽媽的朋友,也是除了西裡斯和盧平之外會照顧我的人,我——”

“但是,按照預言家日報的說法,伏地魔死了她也不會死,不是嗎?”羅恩說,“你應該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幫神秘人。”

“相比起來,她比神秘人更加危險。”赫敏想了想,“她也殺過很多人,小漢格頓、美國魔法部、英國魔法部,從長遠來看,誰也不知道她哪天會不會對霍格沃茨動手。而且,就像羅恩說的那樣:她現在和神秘人長在一起,手下也基本上混在一起,很有可能幫助神秘人做什麼事。”

自從神秘人複活以來,對哈利·波特的迫害就沒有停止過。

“而且,”赫敏補充,“如果她真的和神秘人達成過某種協議——哈利,已知她是可以隨意複活的,那麼如果她願意做佈局幫助神秘人複活甚至直接一直生活在神秘人身上——”

“不死的神秘人!”羅恩打了一個寒顫。

“不是這樣的。”哈利·波特反駁,“我能夠看見,她和伏地魔的關系很不好,她經常教訓伏地魔。”

“她都教訓神秘人了,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羅恩想了想,又問,“她比神秘人還厲害,我爸爸和我提到過,當年在小漢格頓,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聯手才把她殺掉的。”

“還有伏地魔。當時他叫做湯姆·裡德爾。”哈利補充,“他們三個一起——一起對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