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

首先,我們預設一個立場。

我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睜大眼睛,去回想剛才的夢境。我回憶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或許它真實發生過,又或者夢境把記憶改寫了。

總之,我滿腦子都是它。

“去開啟那扇門吧。”我對雷古勒斯說,“樹枝應該長進來,這樣的話,鳥兒才會跳進來。”

“你說得對,派瑞特。但是,會沿著樹枝跳進來的一般是柳鶯,而不是攀禽。”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讓他起身——他總得做點什麼,好讓我表現一下長姐的威嚴。於是,我又說:“把窗戶開啟吧,讓雨水進來,我們的金魚需要一點大自然的東西。”

“你說得對,派瑞特。但是,金魚遇到那些受汙染的水會中毒死去。”

他說得大概有道理,於是我說,“那你坐回來吧,回到我身邊。”

他順從地坐回沙發上。我們兩個人擠在一起,毛衣被壁爐烘烤得暖乎乎的。他對我說,黑魔王好像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他本來就不會依照我們的想象做事,雷古勒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我們待在一起,好久好久。爐火劈啪作響,火光把我們兩個人的臉烤得紅彤彤的。窗戶外面雷雨大作,雨水拍打在窗戶上,由閃電在明暗交替中分割一整個世紀。

我聞到泥土和草根的腥味,然後是工廠的煤煙,它們和我母親噴灑在房間裡的乳香基底的香氛混合,變成瑪莎身上那股錯位的雨林與教堂腐爛的味道。

我想起一條倒掛著的,爬滿黃色菌群的魚。

於是,輕聲唱起來:“教堂......輝煌......”

金魚從魚缸裡跳出來,越過消失的窗戶,消失在雨水中。我們古老的漆門開始發芽,油漆新鮮的味道像一把尖銳的匕首,捅穿的我的耳膜。我聽見——不,我已聽不見,雷古勒斯做著口型,他說,他說,

“我不會令你感到羞恥。”

我睜大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心裡想,他怎麼會不讓我覺得羞恥呢?太丟人了,他竟然為了裡德爾那個家夥去死。

“她家裡所有人都為神秘人效命,如果不是她生病了,肯定也是追隨神秘人的。”羅恩說,“而且去年,我們都知道那個家夥回來了。如果他想要找一個呃、幫手,肯定最先選擇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家族。”

“而且,哈利,學校裡的新老師除了她就是洛哈特,你不會覺得洛哈特真的有能力弄出這種事情吧?”

“但是,羅恩,”哈利反駁他,“如果她想對我動手,那她早就做了。她是我媽媽的朋友,之前——大約從我五歲左右就來看過我,之後每年都會和我通訊,給我零花錢。”

羅恩瞪大眼睛:“你從來沒和我們說過!”

“我說過,她是我姨父的大老闆。你會給你的仇敵零花錢嗎?”

就在兩個男孩就零花錢和玩具開始討論的時候,赫敏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偏離主題的徵兆。她打斷兩個男孩,說道:“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布萊克教授到底有沒有參與密室的開啟,你們不要再談論她給哈利零花錢這種事了。而且,哈利,你不覺得給零花錢根本就算不上是照顧和喜愛嗎?真的的愛是陪伴!”

“但是教授給哈利送過腳踏車!哈利,那個車現在還在不在,到了暑假我想——”

“不在了。”哈利難過地說,“達利壓壞他的那個車之後,就把我的車搶走了。”

“聽起來她也沒怎麼照顧你。”羅恩說,“你的那個表哥還是會欺負你。”

“因為她很少來英國。馬爾福都沒和她見過幾次面。”

“那他怎麼天天把‘姨媽’掛在嘴邊上?”

“馬爾福!”赫敏激動地說,“她對她的外甥肯定沒有那麼防備,就算她想開啟密室,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外甥。”

於是,這三個小家夥準備用複方湯劑,變成馬爾福和那兩個高高壯壯的小跟班。

現在,問題又來了——藥材不夠。

“去斯內普的儲物櫃——”

“不行。”赫敏立刻否認羅恩的話,“那個儲物櫃一旦被碰到就會發出尖叫,除非知道密碼。”

“但是,只有布萊克教授和斯內普才知道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