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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行漸遠

旁白的話聽得我當即想要大喊“油炸大老爺”，但是一想到西裡斯不在，也沒人聽懂我的話了，就感到格外寂寞。

我的弟弟雷古勒斯雖然好玩，但是他不敢和我對著幹，相處起來總是少了幾分樂趣。

好在假期很快結束，我們在冬天抓住一條蛇。雷古勒斯想把它放進蛇窩，但是我跟旁白堅持吊死這個家夥。我擰著蛇脫臼的脖子，它的鱗片軟塌塌地貼在我的手心，我問雷古勒斯：你覺得它為什麼不會冬眠？

雷古勒斯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回答：“是魔法生物嗎？”

“不，這只是一條毒蛇。雷古勒斯，它是一條效忠於蛇佬腔的蛇。”我把蛇扔進雪堆裡，警告他不準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小湯姆開始懷疑我們了。

旁白說，

讓我們和他玩一場捉迷藏遊戲吧。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貝拉罵罵咧咧地回來。一到家裡就滿身寒氣地抱著我。她的頭發上還有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落在我臉上冰得難受。

她說，勞德——我覺得這個名字很沒品——裡德爾準備去一趟美國，叫了好多人一起，像是準備跟什麼人單挑。很不幸，貝拉被挑中了，她和羅道夫斯都不能送我去站臺上學。

羅道夫斯在一旁也長籲短嘆表現出遺憾。但是我覺得他很高興能夠離開我和貝拉一起出去旅遊。

納西莎也說盧修斯要邀請她去美國旅行。

我覺得無聊極了，就跑到沃爾布加身邊，小聲對她說，我以後也要去美國。

沃爾布加嚇了一跳。這麼多年，她養大了我，脾氣卻越發古怪。她問我：派瑞特，小寶寶，你告訴我，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我不是小寶寶了，媽媽。”我說，“以後我會變成一個大巫師，我要去美國變成鄧布利多那樣的強大的巫師。”

“是鄧布利多那個糟老頭子這樣告訴你的嗎？”

“不，是我自己想的。”

她說，如果我要離開這裡，不如就此殺掉我，這樣還能讓她少傷一點心。

我嘆著氣，跟奧賴恩一個樣。我想說：媽媽，我完全可以等你死了，等所有人都死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沃爾布加死掉之後還有貝拉、納西莎，未來還會有她們的小孩。血脈真是一種討厭的東西，像一條繩子，把人捆綁起來。

人性值降低

我望著家裡的櫥櫃，我記得那個東西，它在我家放了好多年了，小時候我還啃過。上面鑲嵌著大理石，把手是金屬地，做成蛇的圖案。

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孩就好了。我突然想，如果我沒有被沃爾布加生下來，而是出生在另一個子嗣稀少的巫師家庭，是不是就不用想那些複雜的關繫了？

我需要父母，但是不需要父母活得那麼長，也不用那麼多會讓我傷心的兄弟姐妹。太多還是太少都可以，但是不要三個姐姐和兩個弟弟。這個家族繁榮到恰到好處，就像細密的籠子。

我嘆氣好久，在沃爾布加的臉上親了一下。

“明天我就要去上學了，再見。”

沃爾布加卻難過地抱住我，她問：“有什麼不能和我說嗎？”

“我也不知道，媽媽。我們在一起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開心了。”我說，“我總會離開這裡，對不對？他們都和我說過了，我會像貝拉那樣嫁出去，住到別人家，有自己的小孩，然後在另一個房子裡過完一生。”

“你不會離開這裡。”

“不，我會。”我站起來——俯視坐在沙發上的她，語氣冷硬，“你應該認清這一點，沃爾布加。”

她的身體開始顫動，眼球直直地盯著我的腿——我站在另一個座椅邊上——座椅的腳是金屬的，是某種獸類扁平的蹄，有利爪。

“他們是誰？”她突然問。

我的笑聲在喉嚨裡打轉，對她說：“誰都可以。”

誰都可以——媽媽，誰都可以把我從你身邊帶走。

雷古勒斯最近有了點心事，但是他不和我說。自從西裡斯確定不會再回家之後，他就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我只是他的姐姐，不是世界上另一個‘旁白’，沒必要時時刻刻盯著他。

我往禁林的方向走，老狗‘馬爾貝’——我聽見那個美國小夥的名字是這個，感覺它很適合這條狗——它正蹲在看守的屋前，看見我之後歡快地朝我跑過來。只是舌頭還是塞不進嘴裡，蠢得要死。

好在這個老家夥還是懂點事，沒有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