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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效約束

沒有回答，我嘆了口氣，坐在凳子上，從口袋裡拿出拉布斯坦給我的糖果。當然沒有雷古勒斯的份，我對這個沒什麼生機的弟弟還不如西裡斯，他不討我喜歡，就是這樣。

過了好久，這個人也在我面前一直站著。我抬起臉看他，他的眼睛因為膽怯微微眯起，頭低垂著，左手掌心向上抬，還在抓著、藏著那杆魔杖。

“你當時到底想做什麼？”我問他，“我知道克勞奇剛剛在整你，他沒說實話。你比西裡斯省心多了，如果這件事是西裡斯做的，我還能信。”

雷古勒斯舉起右手，他在臉上抹了一把，小聲說：“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我聽得有點震驚，但是轉念一想，他才一點點大，還沒上過學，小時候還被西裡斯帶著從飛天掃帚上摔下去磕到腦袋，呆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我笑了一聲，那個聲音像是在喉嚨裡轉了一下。“你是在幫克勞奇闖禍，你什麼都沒有想，因為東西都在他的腦子裡。”我站起來，抱著他的腦袋狠狠揉了一把，“你真讓我掃興，雷古勒斯。”

“把魔杖給我。”

一隻汗濕手碰到我的手，把魔杖放在我的掌心裡，就立刻縮回去。我把糖果給他一顆，讓他跟著我，我要去讓克勞奇吃點苦頭。他一直把糖果握在手心，我注意到，問他：“你怎麼不吃？”

“我不敢，派瑞特。”他的聲音帶著一點哭腔，“你等會是不是就要讓我也吃苦頭了？”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憐了，顯得我像是在欺負他。我被他的邏輯震撼，以前跟我打交道的大多數都是沒心沒肺的小孩——孤兒院的孩子嘛，要想活得久一點，就得沒心肝——小部分是自己有底氣的，比如西裡斯，還有就是裡德爾那樣的骨骼清奇的壞蛋。

雷古勒斯倒是讓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怎麼這麼窩囊，雷古勒斯？”我說道，“我是你的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會害怕我呢？”

“媽媽和西裡斯也是一家人，她也打西裡斯啊。”他舉例。

“難道你沒有挨過打嗎？”我問他。突然想起來，他好像確實沒有，我也沒有，西裡斯捱了布萊克家所有的孩子童年的全部的抽打。

“沒有，”他回答，“媽媽只打西裡斯。”

“你得勇敢起來，雷古勒斯，或許你也應該學會找人去打架了。就像西裡斯一樣，他在學校跟一群人成天挑事。”我說，“也許剛剛我就應該看著你把拳頭揮到那個克勞奇的臉上。”

“你會幫我嗎？”他問，“如果我打克勞奇，你會幫我嗎？”

“如果是剛才那件事，我會幫你。”我說，“你也到了學會跟人起沖突，做個好孩子的年紀了。”

“那西裡斯欺負我的時候呢？”他接著問我，“你會幫我嗎？”

“我只幫正確的一方。”我說，“怎麼樣，你現在是去揍克勞奇一頓，還是讓我來想辦法給他一個教訓？”

“我去揍他一頓之後，你能再幫我教訓他嗎？”他小聲說。

看不出來，這小子心也挺黑。

旁白說。

‘不，他只是在討好我。’我說，“他想用‘揍克勞奇’來表現自己聽話。”

見我沒有回答，雷古勒斯接著說：“那你幫我給他一個教訓吧，派瑞特，下次我再揍他，我一定會揍他。”

他的聲音到後面就越來越小了。他依賴我，明明一直是西裡斯帶著他玩，他卻在心底覺得應該討好我，我才是那個他可以信任的人。

可憐的西裡斯。

我帶著他，遠遠看見克勞奇太太，雷古勒斯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搖搖頭，到賓客堆裡找到老克勞奇先生。等了一會，見他一個人坐著，才走過去。

“先生，”我拉著雷古勒斯，說道，“我們在地上撿到一根魔杖。”

克勞奇先生先是不解地接過，隨後暴跳如雷。我就知道有人要挨教訓了。無論這根魔杖是小克勞奇從家裡偷的，還是家裡人交給他的，只要這根魔杖現在在我手上，就證明小克勞奇把它弄丟了。

然後，我們就看見在散場的時候，克勞奇先生鐵青著臉，小克勞奇躲在媽媽後面。他還不死心，朝雷古勒斯比劃手勢。

沃爾布加正好半蹲在我面前幫我整理衣袖，她以為小克勞奇是沖我來的，看見這一幕生氣地瞪大眼睛。她走到克勞奇一家身前，說了她剛剛看見的事。我牽著她的手，看著原本護著兒子的克勞奇太太的臉色也變得尷尬。

我看了小克勞奇一眼，確定他今天難逃一頓胖揍，心情頗為不錯地抱住沃爾布加，靠在她身上。

“沒關系的，太太。”我甜著嗓音說，“我和雷古勒斯跟小巴蒂玩得很開心。”

雷古勒斯今天確實很開心，他想貼著我站，卻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西裡斯擠開。我從西裡斯身上聞到炸雞和薯條的味道——這是婚禮現場沒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