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繩套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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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繩套脖
根據英國純血巫師特色優生學理論,布萊克與萊斯特蘭奇的結合十分神聖。
他們結婚那一天早上,大概是五點鐘,沃爾布加就把我從被窩裡掏出來,就像她把那些蒲絨絨從灰塵堆裡拽出來一樣。
她給我套上一件相當有巫師派頭的裙子,又在外面罩了一件披風。然後用魔法梳子拼命梳我頭上毛茸茸打著卷的黑發。我覺得很糟糕,她把我的頭發紮得太緊了。
“你今天要一直跟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許去,明白嗎?”她再三確認。
“老媽,我就不用了吧?”西裡斯打著呵欠,牽住奧賴恩的手。雷古勒斯靠在西裡斯邊上,他們關系不錯。
西裡斯今天靜悄悄的,透出一股反常。
“你最好不要鬧事。”沃爾布加警告他。
“誰會在貝拉的婚禮上鬧事啊。”西裡斯說,“我可不想她把我倒吊起來表演鑽心咒。”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轉向我,“派瑞特,要是貝拉真要把我吊起來,你救我還是支援她?”
我陷入思考。
西裡斯大叫:“你為什麼會猶豫啊!”
我說:“因為我不確定你會做什麼。”
西裡斯很受傷,他覺得這個家庭都背叛了他。他在這裡得不到一絲信任。
我喜歡西裡斯、也喜歡貝拉,因為他們都是熱鬧的人。世界本來就是一場吱哇亂叫的舞臺劇,如果主演默默無言,那就實在是太無趣了。小孩子吵鬧,所以我喜歡生活在小孩子中間。等到他們長大了,就會突然變得沉默;等到老了,就說不出話了。
我很少見到中年人或者老人發出過什麼吶喊,即使他們叫喊出來,也多是一些沉重的情緒。我們來這個世界上可不是為了受苦的,歡笑、歡樂、熱情、只有這些才是生活真正應該有的樣子。
所以我在之前喜歡沃爾布加、喜歡萊昂尼達斯,他們都是製造喧鬧的高手,只是他們到了中年就變了,變成腦子裡只有幾件事的傻子。現在我喜歡貝拉、西裡斯也是這樣,或許,他們到了中年也會變成一樣的狀態。
所以我會不斷逗弄他們,把他們推到懸崖邊,又拽回來。我給他們的脖子上系繩索也是為了挽救他們的生命,我是一個好孩子。
我甚至還想著拽一把裡德爾呢。
所以,裡德爾現在又在哪裡?
他也變成“無趣的中年人”了嗎?
“我會幫你的,西裡斯。”雷古勒斯在我身邊小聲地說。他一說完,看的不是西裡斯,而是我。
我的這位兄弟是個膽小的家夥,沉默寡言,在我的世界裡只是一個佔據“兄弟”這個身份的素描影子。我對逗他沒什麼興趣,我不喜歡嚇唬沒用的小孩。
或許,應該有個人狠狠揍他一頓,告訴他恐懼和祈求沒有任何作用。
有時候,我會在想,或許西裡斯替代了裡德爾的位置。但是,這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他巴不得這麼做,主動朝布萊克家以及他們相同觀唸的人的思想裡“壞”的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雷古勒斯想追過去,但是他不敢。他也想跟著我,但是他也不敢。他害怕有人會傷害他,這個時候,他恐懼的物件是我和西裡斯。
我們兩個——長兄和長姐——在他的童年裡扮演了兩個截然相反的部分,也給他預示兩個截然相反的未來。
他做不了我們,也做不了西裡斯。
旁白說,
他只會是第二個奧賴恩,第n個布萊克。
‘我看不見得,’我說,‘他心裡也憋著壞呢。只要跟一個壞孩子談上兩句,他就會迫不及待地追隨而去,就像奧賴恩跟裡德爾一樣。’
我看了眼奧賴恩,突然心裡有一股惡作劇的想法。我念了一個名字,沃爾布加一開始沒有聽清,等到她聽清楚了,就想捂住我的嘴。但是奧賴恩不知道,他問我在說什麼。
我說:“——湯姆·裡德爾。爸爸,湯姆·裡德爾是誰?”
父親的表情僵在臉上,五官彷彿也變成一塊塊拼上去的蠟。他不可置信地問我:“派瑞特,你在說誰?”
“斯萊特林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告訴我,你和他關系很好。”我沒有再說那個名字,我確信他聽清楚了,“爸爸,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沃爾布加把我抱起來——我十一歲了,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她說,“可能不會回來了。”
“聽起來就像他死了。”西裡斯說,“我們一定要在貝拉的婚禮上談死人嗎?還有,老媽,派瑞特現在像一個被掐起來不能呼吸的貓。”
沃爾布加一向喜歡這麼對待我,我懷疑,在她心裡,我還是剛出生裹著襁褓那會。
婚禮現場人很多,嬸嬸滿面紅光。她看見我之後也親親我,讓我先去陪貝拉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