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線木偶

“你在和誰說話,蒂蒂?”我走下酒館的臺階,拿出手帕擦了擦眼鏡,“太太在樓上喊你。哦,你是?”

我戴上眼鏡盯著湯姆的臉看了又看,一副驚訝的樣子。接著,把一直挽在手肘上方的襯衫袖子放下來,“兄弟,我們長得真像。”

“閣下謬贊了,”裡德爾還是像當年一樣喜歡裝腔作勢,他先是上下打量我,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他並沒有看穿我的變形,而是將我當成小鎮裡一個普通麻瓜,“我是湯姆·裡德爾。”

“和我父親的名字一樣。”我聳聳肩,“好吧,我知道你是誰了。你要來找他對嗎?”

果然,我看見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後點點頭。他一定很不喜歡這種所有行動都被人猜到,又輕而易舉地達成目的的感覺——畢竟,哪個主角的尋親之路會這麼順利呢?

我笑得彎起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以莉亞特讓我幫她把一家人的秋天衣服拿回去。你來的時間不趕巧,改天祖母一定會讓你單獨來鎮子上找裁縫做衣服。”

“諾爾文,你的帽子!”蒂蒂從樓上喊,順手把帽子扔給我。她的母親在屋子裡讓她走下樓跟我道別。

“不要!”她的臉又紅了。

湯姆在我面前偷偷翻白眼,我不管他,走到前院把腳踏車解開。車的後座上有一個大箱子,裡面放的全是衣服。我把箱子拿下來,又讓湯姆抱著箱子坐在後面。

隨後輕巧的踩上踏板,搖搖晃晃往裡德爾府騎。

“年輕的時候爸爸騎著馬路過這裡,然後跟媽媽一見鐘情。”我指了指路上的一個棚屋,裡德爾差點沒坐穩,箱子重重撞在他的鼻子上。我聽見他暗罵一聲,然後偷偷在我背後拿什麼東西。

我立刻一個急剎,停下車轉身:“天哪,老兄,你的鼻子流血了。”

裡德爾拿著魔杖,表情幾乎控制不住。

“唉,算了,只能這樣。先去咱們舅舅那裡止住血。”在他萬分抗拒的神態裡,我拽著他走進棚屋。一進去就喊:“舅舅,媽咪的另一個小孩找到了。”

空氣裡腐爛的氣味幾乎令裡德爾嘔吐出來,他連連擺手,退至屋外,自然無法看見老流浪漢那張爬滿綠色礦石的臉。

“......”岡特也說不了話了,繼續癱在床上發爛發臭。

“這樣的話,唉,你別對別人說出去。”說完,我熟練地從床邊上拿起岡特的魔杖,對著裡德爾的鼻子施咒。就是咒語的效果不太好,他的兩個鼻孔也粘在一起了。

裡德爾的臉都綠了,自己拿出魔杖恢複鼻孔。

“你怎麼連癒合咒都用不好?”他問我。

“哎呀,沒辦法。快樂教育。”我擺擺手,“你拿著這個,它是舅舅要留給你的。”

“這是?”他觀察我從首飾盒裡掏出來的黑色寶石戒指,又看看我手上戴著的綠寶石戒指,“我們怎麼不一樣?”

“這是我爸爸——我養父留給我的。”我把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回來正好,過些日子我就要去倫敦念大學,你留下來陪家裡人,正好。”

我用我的邏輯打敗他的計劃,他的一切行動完全由我掌控。這種感覺讓裡德爾非常焦躁。但是他還是奇異地忍耐下來——這可跟幾年前不一樣。他努力縮在腳踏車後座上,問道:“你去讀大學?”

“對,劍橋大學。”

他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問我:“你怎麼不在霍格沃茲念書?”

“哎呀,世事無常。老哥,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一出生就被帶到北美去了。爹媽在鬧革命,最後把自己鬧死了,然後又把我託付給養父,結果我養父也死了。”我壓低聲音,“被魔法部殺了。”

“英國魔法部?”裡德爾大驚。

“美國的,老哥,咱們英國沒有死刑。”

“你父親——養父犯什麼事了?”

“攻擊麻雞。”

“什麼?”

“麻雞——麻瓜。”我說,“我的口音很可笑嗎?”

“不。”他好像是在迎合我 ,“我有個朋友就在美國,你認識她嗎?派瑞特·奎格。”

“我當然知道,我養父還挺喜歡她。但是她是個糊塗蛋,反抗魔法部之後又和格林德沃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