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親情(第1/2頁)
章節報錯
血脈親情
我讓沃爾布加睡了一覺,又給她留下一封信和一瓶魔藥,希望她醒過來的時候能夠好受一些。
當我抵達小漢格頓的時候,時間是四月。這裡的氣候比佛羅裡達要寒冷多了,人也算不上熱情。
相比起黃與亮紅組合而成的奇幻之城,小漢格頓明顯屬於歷史裡即將被儲存在博物館的那一批。蘋果樹的葉子皺巴巴耷拉在枝頭,我的大衣蹭過灌木叢,硬質鞋底踩碎路旁未經打理的雜草。
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開在墨綠色的草叢裡,我用手杖的尖端蹭了蹭它,便讓它早於同類開花結果。
我用裡德爾的臉走上一圈,發現周圍人的眼神十分怪異。但是他們不認識我,這證明裡德爾從未來過這裡。
那麼,我就是與某人十足相似了。
是父親,還是兄弟?
我花了一點錢在旅館住下,又不經意地在旅店老闆面前露出錢夾裡的法郎。在他問起來的時候,我就說之前在法國生活過,只是後來養父身亡,家道中落,輟學了。現在依照養父留下來的信件,來到這裡尋找親生父親。
我拉著他在傍晚吧臺人最多的時候描述自己一路來的旅程,這很容易,只要剔除傲羅和格林德沃的追捕就好了——英國美國法國巴西——這對於一直困在小漢格頓的人民來說,充滿吸引力。
一個在角落裡的婆婆問我,之前一直住在哪裡。
我說在佛羅裡達,那裡的夏天真夠熱的,古巴人會把卷餅裡塞滿辣椒。還有跑過去的海地和多明尼加人,只是他們雖然出生在同一個島上,又移民到同一個地方,卻像仇人一樣。
歷史上,這兩個巴掌大的國家爆發過多次戰爭。
“聽起來真夠糟糕。”她說著,聲音幹巴巴地從喉嚨裡擠出來。
“是啊,只是對比起陷入戰爭的地方,那裡已經很安靜了。”
酒館裡又開始談論天上飛過去的飛機,幾千公裡外的公路戰場,還有丘吉爾。我見人們逐漸放下戒心,就說,“我不關心那些大的東西,我的養父就是被政治給鬥死了。他讓我回英國,找我親生的老子,讓他行行好收留我。”
他們就問我,我的母親在哪裡。
“她死了,據說被我的親生父親拋棄,把我丟在孤兒院就死了。”
吧臺的老闆給我倒了一杯啤酒,一隻外面跑進來的野狗想舔我的皮鞋。我伸出手把它抱在膝蓋上,掏出口袋裡的三明治喂給它。
“好小子。”老闆說,“它算是這裡有名的瘋狗了。”
“我們在佛羅裡達專門教訓狗。”我笑了笑,表情有些靦腆,“我們有三隻狗,兩只細犬,一隻牧羊犬。都是給大人物練的。”
“你訓過軍犬嗎?”他好奇地問我,“你看這只狗能不能訓成?”
我掰開狗的牙齒——在此之前,它生病的大腦就被我的小怪物吃掉了——牙齒落了好幾顆,腿也不算長。它並不算強大,人們都害怕它也只不過是因為它瘋了——因為沒有理智,所以才變得格外強大。
“它沒有天賦。”我遺憾地宣佈,“是個雜種。”
酒館裡又爆發出一陣噓聲。有個半醉的老頭想讓我幫他去訓家裡的狗。他說,最近鎮子上的小偷變多了,因為有外面來計程車兵、打了敗仗計程車兵在這裡偷東西。
他像是沒注意到我也是個外來的人,我輕輕撫摸膝蓋上的狗頭,答應他。
這時候,一開始就在觀察我的老婆婆問:“你說話像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為什麼到這裡來呢?你的親生父親不一定會再供你上學了。”
“實不相瞞,太太,”我說,“我的父親——養父在佛羅裡達做的營生需要威望,在他死後,我只是一個養子,就不算家族裡的人了。所以我會被送去法國,後來又到巴西。若是我不能找到一個好靠山,下一步就要去哪個殖民地上受苦了。”
說完,我嘆著氣,謝謝老闆的啤酒。我把狗抱回房間,洗幹淨了。
第二天,老闆問我願不願意把狗訓成他的,他免除我一天的住宿費。我答應他,告訴他這條狗已經不會再咬人了。
“我的女兒一直想要這只小狗,但是你也知道,”他聳聳肩,“之前它瘋了。你是怎麼治好它的?”
“我有訓犬的天賦,又學了一點本事。”我說,“每個生物都有恐懼的東西,而最廣泛廉價又無可戰勝的恐懼就來源於‘痛苦’。”
“你說話和這裡的人不一樣——你姓尤瑟夫?”
“我的養父姓這個,”我說,“我的父親應該是姓裡德爾。”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重,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猶豫。我朝他禮貌地告別,去那個老頭那裡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