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十二)生日(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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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十二)生日
三個人坐上去首都的高鐵,一路無言。
最後,還是王嚴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主動挑起了話題。
“小意啊,你知道為什麼境哥家裡把桃園交給你外婆打理嗎?”
雲意一愣,想起江承境說過是因為有段時間不在家,她開口說出這個答案。
沒想到王嚴搖頭否認:“其實不全是這樣。境哥有段時間病情惡化,江爺爺準備和他去國外治病,可家裡的桃園無人打理。境哥順勢提出讓你外婆接手,而且還把桃園的土地使用權轉給你外婆。他們一年後回到梨鎮,你外婆把所有的收益都如數還給境哥,可境哥分毫未收。我想,他肯定是想彌補你。”
雲意眼眶蓄滿了眼淚。
雲意從來沒有怪過江承境,那次溺水是因為自己貪玩釀成的結果,她沒有怪過任何一個人。可雲意沒有想到的是,江承境一直心懷愧疚,這些年默默彌補著她身邊的人。
“境哥因為病情反複發作,甚至沒有參加高考。但是你知道的,他這個人成績很好。就算是他放棄了學業,卻依然沒有丟掉學習的習慣。”
“還有還有,包括那次你碰到蛇的事情,境哥是跑著去找你的。我們兩個人在後面追他,生怕他發病。幸好那次他只是臉色比較蒼白,沒有在你面前表現出異常。”張路也被挑起了聊天的慾望。
“總之,境哥很在意你。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你産生感情的。”
第二天上午,三個人終於抵達了首都。
王嚴和張路先將行李物品放在訂好的酒店,而雲意去江承境所在的醫院。
首都附屬醫院。
雲意直奔江承境的病房。
病房外,她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江承境。
護士姐姐說他昨天搶救了一天,今早才從手術室出來。
裡面的江承境閉著眼,身上和口鼻插滿了管子,不複往日的活力,只有胸膛間細微的起伏提醒著旁人他還在努力與病魔作鬥爭。
雲意握著門把的手止不住顫抖,她不知道江承境現在是不是和她幼時溺水那次一樣,周圍只有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爭先恐後的將她包圍住。
臨近死亡的感覺,過於真實,彷彿再一次經歷了。
她好想開門進去看看他,可是護士姐姐說現在還不能進去。
她只能坐在長椅上等他醒來。
王嚴和張路之後匆匆趕來,看見雲意孤零零坐在外面,便猜到江承境現在的情況還不能被允許進入病房。
三個人彷彿雕塑般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下午三點,江承境醒了,但不過幾分鐘又再次陷入昏迷。
直到五點半,江承境徹底蘇醒過來。護士這才允許雲意三人進去探視。
雲意是最後一個進去看他的。在進入病房之前,她在外面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江承境面前哭,她要笑著去見他。
江承境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眼睛可以靈活地活動。從雲意進入病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牢牢地鎖在她身上,讓人無法忽視。
雲意坐在病床前,勉強笑著跟他打招呼:“江承境,你現在一點都不帥了。”
江承境很久才開口,聲音幹澀沙啞:“沒關系,反正現在醜也只醜你一個人。”
其實不會的,盡管他臉上的病容掩蓋不住,可江承境還是那副帥氣的模樣,一直都沒有變。
雲意忍住眼眶裡洶湧的淚意,可聲音卻帶著濃濃的哽咽和顫音:“江承境,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江承境聞言,眼睛看向頭我可能活不過二十五歲,可我今年已經十九了,說不準明天我就死了,搬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歲前我一直在這裡生活,可家裡人卻因為我的病決定搬到梨鎮,放棄在這裡的一切。現在我的病情嚴重惡化,爺爺年紀也大了,留在這裡至少還有幾個親戚能夠照顧他,在梨鎮他身邊沒有其他親人。”
江承境說完,房間陷入了沉默。
他看向雲意,卻發現她淚流滿面,手緊緊捂住嘴,不敢溢位任何聲音。雲意見他看向自己,連忙背過身,將眼淚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