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想都別想

有時候狀況趕著狀況,就是這麼寸。

氣壓低到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鞋底碾過石子的聲音,夜色昏暗,各類光源四面八方的過來,弱弱的,無精打採。人工湖水面看不到一絲波紋,像一面鏡子,定格不動,靜得人心裡慌慌的。

一種風雨欲來的詭異。

沒多久,一陣急促的擊鼓樂打頭,太熟悉的前奏,阮雪耳根一動,太陽穴突突地跳。

“咱當兵的人咱當兵的人

當兵的人

當兵的人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只因為我們都穿著 樸實的軍裝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自從離開家鄉就難見到爹孃

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

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

哦,又要到建軍節了,不出所料的話,這首曲子會在近期迴圈滾動演唱。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老年人的意氣風發,這歌聲中氣十足,這分貝洪亮又穿透,交響樂叮叮咣咣節奏鏗鏘有力……實在是存在感太強。

若不是今時今日今人不太對頭,阮雪點著腦袋引吭高歌也不足為奇。

明明跟在蘇子瞻身後,亦步亦趨,卻總感覺如芒在背,這種被動讓她渾身不適,大哥,是死是活能給一刀麼?

“注意表情,我再說一遍24號演播廳錄節目只要10個人,誰在濫竽充數我一清二楚,不想去了現在就可以回去抱孫子。”

整齊佇列的大爺紛紛立正、挺胸,接著昂頭,圍觀的男女老小笑成一片。

阮雪駐足定了幾秒,沖指揮李大爺豎了個大拇指,他頷首致意,嘴角微微揚起,接著又移過視線切換了教導主任的面孔。

“加油!”阮雪沖合唱團的大爺們握拳下壓,眼神鼓勵,有幾個相熟的擠擠眼算是回應。

蘇子瞻遠遠的看著,抱臂,雙手插兜,人站在樹蔭下,面龐被陰影籠罩了。

電瓶車開出百十米,阮雪終究是憋不住了。

“我們…這算是分手了?”

蘇子瞻驀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風把他的捲毛吹亂,側顏被街燈打了柔光,彷彿精心雕刻過,鼻樑高挺,眉目更顯深邃,這樣的角度看,他的睫毛可真夠長的。

最後一幀是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眼底不帶任何情緒,阮雪看出些邪魅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