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19晉|江獨家發表(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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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1.19晉|江獨家發表
◎人情。已替換)◎
藍衣男子原正與店家在商量住宿, 此時陡然轉身看向容洛,多是受了餘知嵐聲音的吸引。
打探的目光陡然撞進了一雙淩冽的桃花眸中,半晌, 藍衣男子注意到自己所看的人是個女子,急忙收了眼,略有失措地揖首道:“不才唐突。”
一言一行都與往日的相敬如賓重疊,容洛半張的唇齒緩緩一抿,目中的驚異也漸漸收攏下去,換做莞爾:“不妨, 公子與郎君們是要投宿?”
見容洛直接來問了自己, 藍衣男子顯然頗為意外。微微揚眼, 還未開口, 旁邊的餘知嵐便笑著搶了話頭。
“是要投宿。”心知藍衣男子不大會應付這些獨自在外走的姑娘, 餘知嵐忙上前一步,臉上掛了幾分自詡完美無暇的溫笑, “在下同幾位哥哥是要去益州赴任的,不想到了城中才發現此處驛站住滿了人。其他的客棧酒館我等也打聽過了一遍,說是雨天早已滿客,只有這一家還有餘空。娘子也曉得輕重緩急,不若就讓我等暫時住一宿罷?”
包客棧實是何姑姑的主意。離開長安時容洛便帶了不少人出來,除她與恆昌、秋夕三位心腹以外,寧杏顏與齊四海也一同隨行。而這二人又各自帶了寧家軍侍衛、齊家寨來的兄弟, 一行人加起來統共二十餘人不止,包了一間客棧還是擠的了——不過, 有驛館替容洛分擔了部分, 卻也不是塞不下餘知嵐這四五人。
原聽見底下動靜, 何姑姑心中就已經做了一番打算, 只是這廂容洛的藥得熱著喝,她便沒顧上這幾人。此下餘知嵐這話一出口,何姑姑乍時就皺了眉。不為別的,就為他這處處端著“赴任”二字,以身份壓她們一頭的架勢,實在讓人心生厭惡。
店家也不是沒腦子的,容洛入住時下了重金,他看著何姑姑出手大方,揣測著何姑姑的主人約莫是個貴人,親自帶了人去接待。故此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秋夕喚容洛“大殿下”,也瞧見了恆昌半露腰間的宮牌,如何還能怠慢容洛?當下幾步到了前頭,對容洛頷首道了聲不是,立時轉身攔下餘知嵐,語調沒幾分好氣:“什麼借住?這位娘子帶來的人正正好住滿了客房,哪裡還能擠下你們幾位?我看你幾位還是不要在此繼續耽擱了,趕緊趁雨勢不大去瞧瞧前邊幾家還有沒有空房才是。”
餘知嵐幾人自然是早已走遍了才過來的,眼下看自己端出了身份還被店家這樣驅趕,登時不快地看向容洛:“看娘子身旁多是下人,只消娘子讓他們去住柴房,我等便可安穩歇息早日赴任,難不成……娘子連輕重都分不明白麼?”
這樣的話可是明明白白的仗勢欺人了。四下驀然一靜,躊躇的藍衣男子微微一怔,隨即便是一聲低喝:“餘兄!”又忙抬袖向容洛,“娘子莫怪罪,餘兄本意並非如此。我幾人本是廿二就要到任,不料行錯了路,從梁州去了金州,這幾日才從利州過來,孰知又遇上大雨……當真對不住。”
從長安去益州,最快的路便是先水路後陸路,便是興州乘船到隆州,而後隆州馬車到益州。這一聽梁州,容洛立時清楚這幾人是出城便跑錯了方向。而再依她瞭解,領路的人必定是餘知嵐無誤。
“你倒比那位‘餘兄’會說話多了。”寧杏顏到客棧時嘗了一下當地的“三口倒”,一連睡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容洛出門她便醒轉過來,但因頭疼得厲害,一直是倚著門在聽。靠著憑欄,寧杏顏指了指容洛手中的藥示意她喝下,轉眼看向藍衣男子,陡然心思電轉,笑道:“讓你幾人住也可以。不過此處只能分出一間上房,一間普通客房及一間下人房,二人一間,恰恰夠你六人居住。”
下方幾人因著餘知嵐的狂妄,本是做好了露宿甚至投宿青樓楚館的打算。此下見寧杏顏鬆了口,稍稍一愣便曉得她也是主事之一,忙露了喜色。甚至竊竊私語,討論起哪二人住那間房來。
但寧杏顏哪有這般好脾氣。指尖叩了叩憑欄,她話尾一滑,唇角揚起狡黠的弧度:“不過……哪二人住哪間客房,可都要由抓鬮說了算。”
這樣的提議無疑讓某些好享受的人心思落了空。餘知嵐睨向寧杏顏,一時覺著她頗為不知好歹。然轉念一想,抓鬮也未必會讓自己住入下人房中。也利落應了。
將空蕩蕩的藥碗遞給何姑姑,容洛拒了她遞來的蜜餞。見寧杏顏喚底下的恆昌取來紙筆,也不禁無奈傾唇。
寧杏顏擅長的事物與他人多有不同,或者說,她兄長寧顧暘失去的童趣全都由她彌補。少年郎們好的鬥雞,鬥蛐蛐,賭馬等等,尋常女兒家決計不會去碰。可寧杏顏不一樣,她對此不但喜好,而且還極其精通。從前在隆福宮時她就教容洛玩了不少兒郎們喜歡的東西,某日更不知是從哪位將士手裡學來了出千的招數,憑借一手好千賭來了不知多少好東西。抓鬮?分明就是按著她喜惡安排他們入宿。
攏好大氅,容洛隨著寧杏顏下到廳中。看寧杏顏在紙條上各自做好印記,並以左手握著紙條有印記的一端,遞到六人眼前——但容洛分明瞧著她在理袖時悄悄把才寫好的那些放到了右手的袖袍中。
盯著藍衣男子看了一陣,寧杏顏蹙眉問道:“不知公子貴姓?”
藍衣男子這才憶起自己沒有報上名姓。施施揖首,還未言語,容洛便已含笑啟唇:“裴公子。”
又望向男子,輕聲問道:“若是未曾記錯,公子姓裴名靜殊……不知可對?”
裴靜殊被容洛說出姓名,怔了多時,複才疑惑地頷首。
他並不認識容洛,縱然容洛名滿大宣,見過她的人卻也是不多的。況且他昨年才入仕,得進士出身後便外放上州,時日是正好與容洛封府走動時錯開。再者,他只是嫡出幼子,家中招待人物、行走前朝自有兄長,他也沒有多餘心思記掛一位公主如何。如今聽容洛好似認得自己,他自然不免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