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吻上去

◎106道刀痕◎

裴硯向來喜靜,所以很少去參加那些公子舉辦的各種茶會或是什麼別的宴會,也就沒有和越褚交談過,就算曾經可能有過匆匆一瞥,他也早就把這人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是二人畢竟都身在長安,又是出身世家大族,所以難免對越褚這個人有所耳聞。

“我聽說越褚一直想要進大理寺或者刑部,由此可見他對於探案是有一定執著的,保不齊這人是不是因為好奇女子失蹤的真相,才故意潛進來的。反正他身份高貴,要是當真被困在這裡一年半載的,越家也會為了找他傾巢而動。”

薛嘉玉忽然覺得這越褚是吃飽了撐的,他又不是官,何必以身涉險去查女子失蹤案?

但她也忍不住在心裡面慶幸那一夜沒有沒有真的親上他,否則薛嘉玉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沒想到這個看著可憐兮兮的人,居然會是出身名門望族的公子。

她搖搖頭,暗暗道:果然,男人都是最會裝的。

薛嘉玉從儲物櫃上跳下去,“那越褚說得話,我們還能相信嗎?”

回來的路上,裴硯也在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他覺得越褚若真是想要真相大白的話,那他定然會道出真相,但是裴硯方才聽了越褚對她說得話,忽然起了疑心。

什麼叫做地下盤根錯節?是指陶維鈞和官府有勾結?還是陶維鈞和陳昭有勾結?亦或是越褚和他們之間有勾結?

薛嘉玉不瞭解世家大族之間的聯系,也不懂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她想不明白越褚那句話的深層含義。

她坐在床榻上,將左腳靠在右腿上,剛脫下鞋子,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打雷的聲音,緊接著大雨稀裡嘩啦地從黑夜中降落,薛嘉玉的腦海裡再度響起了越褚的那句話——“今夜會下雨,姑娘就莫要外出,以免遇到危險。”

薛嘉玉頓覺頭皮發麻,此時蒼穹之上一道紫色閃電忽然穿透雲層,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咚隆咚隆”的聲音,她驀地彎腰抓住了裴硯的手臂。

裴硯翻了個身,僵硬的地板十分咯骨頭,他含著笑問:“害怕打雷?”

“不是,我是又想起了越褚叮囑我今夜下雨不要出門的那句話,他說出門會遇到危險,可我怎麼越想越不對呢?”

他反握住薛嘉玉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裴硯溫柔地勾起唇角,“你不必擔心,外面有金羽守著呢,如果外面發生了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前去處理。”

聞言,薛嘉玉倒是安心了不少,她躺在床榻上,頭發都被攏在了身前,“也是,我就不庸人自擾了。”

雷聲直到寅時才消停,薛嘉玉倒是沒睡一個好覺。

辰時天光乍現,烏雲漸漸散去,地上滿是雨漬和殘花敗柳,殘留的雨水多得都快要形成一個湖泊了。

裴硯都已經換好衣服,將一切都收拾好了,而薛嘉玉還坐在凳子上挽頭發,她一手救助頭發,一手拿著木梳,耐著性子梳了個朝雲近香髻。

薛嘉玉帶過來的發簪不多,只在頭上簪了三枚朱釵,倒是顯得這朝雲近香髻有點寒酸單調了。

這時,一直在旁邊好整以暇看她梳妝的裴硯出聲了,“很好看。”

“真的——”

話尚且沒有說完,裴硯便二話不說直接吻上了她的唇,“我倒覺得滿頭珠釵不太適合你,還是簡單一點好看。”

薛嘉玉皺著眉頭,她見那些長安貴女們都是滿頭金釵,看起來十分耀眼華麗,自己也挺嚮往的。

“當真?”

“當真,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

她癟了癟嘴巴,將手掌心貼在裴硯的臉頰上,輕柔地拍了拍,“可是你這次卻拍錯馬屁了,我也很喜歡滿頭珠釵的樣子,總覺得那樣光彩奪目、意氣風發。”

裴硯以為她是在暗示自己,弱弱地試探:“那我給你買?”

薛嘉玉收拾好妝奩,對著鏡子理了理單肩綠色披帛,“不用,我買得起。”

他兩手捧著薛嘉玉的臉蛋,“我就——”

砰!

大門被火急火燎趕來的金羽用蠻力推開了。

嚇得裡面這兩位立刻分開出了一條楚河漢界。

裴硯總覺得自己的小心髒遲早有一天會被金羽給嚇得瞬間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