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惹眼 鴛鴦袖裡握兵符,何必將軍……(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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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得惹眼 鴛鴦袖裡握兵符,何必將軍……
大雍的土地上倏然開始流傳一個故事。
上至王公貴族, 下到農戶商賈,每個聽過的人都念叨著真是謠言,卻又忍不住細細記下裡邊兒的內容, 碰上個一知半解的就盡數從嗓子眼傾倒出來。
畢竟傳傳話而已, 有耳有口者便可為。
有文人滿臉不屑:“胡言亂語罷。我看這是帝都專為擾亂定國公的軍心!這計謀可算不得高明。”
有貴女稍帶猶疑:“真的啊?不, 根本沒有人可為佐證,難道定國公以一己之力還能騙了那麼多貴人去?”
有孩童覺得稀奇:“女娃還能上戰場當大將軍麼?我不想,俺爹可是說,只有我們男娃有前途!”
寥寥幾句猶如插上了羽翅,淌過江南的水, 跨過靈州的山,終是沿著信州的城牆縫隙滲了進去, 滴滴答答地在牆根彙成一灘。
漢陽城的百姓甫一聽聞, 幾乎人人怒而反駁, 堅定捍衛他們心中的神祗。
“不然為啥定國公要徵召女騎?從古至今, 最多就只聽說過女官,哪來的什麼女騎!”外來的老儒生抓住機會急急斥責,“女人還能行軍伍之事,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許氏染著些愁緒的眉眼猛然一擰,帶著市井的潑辣,伸手推得他倒仰:“你個老東西懂什麼!人家定國公都說了,是因著漢陽兒女一起熬過了瘟疫,教他都佩服得不行, 所以徵召騎兵才不限男女。”
她又狠狠啐上一口:“俺家大姑娘就選上了女騎, 每日都能有雞子吃,是旁人羨慕不來的福氣!她可是身子健壯得很,連疫病都不會染上, 她不當兵難道讓你當啊!”
老儒生連忙拍去衣衫所沾黃土,難免被忽而圍聚過來的漢陽百姓嚇破了膽。他望著那一對對黑黝黝的眼睛,嘴上唸叨著“成何體統”,倒是灰溜溜地飛快離開。
心想愚昧的泥巴人實在是不識好歹。
定國公膽大包天敢與朝廷對峙,遲早要被禁軍剿滅,不趁機踩上幾腳,怕是要被當作叛黨了!更何況,此人離經叛道,若真是個女子,豈不該早早分割開來?
卻忘記了自己千裡迢迢舉家躲進信州境內,正是瞧著局勢不穩,想要謀求一份庇護。
流言如沸之時,故事的主人公仍在倚欄聽風,自斟自飲。
端的是一派悠然自得。
“國公,當真無須召人前來商討應對之策麼?屬下以為,您沉著冷靜是好,但這般大事是否應稍微施捨那邊兒一些臉面呢?”容一長槍在手,眉心緊鎖。
“不必。我在等人上門質問,自有分寸。”容暄舉杯輕抿。
她面無急色,放鬆脊背靠著閣樓上的雕花木欄,像是風中的一棵青松:“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兒。”
“紀大人與銀朱各領一州公務,柳夫人掌握來往訊息,仙師幾人還在開設義診,陸都督等人也得力。十六衛裡,你二人貼身跟著我,容三打理府宅,容四坐鎮北關,容五與容六帶兵守境,容七和母親看顧鐵礦,容八幾人護衛其主,剩下的也在訓練軍陣。”
“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若還是被一條傳聞擾亂了根基,那我這兵也不必帶了,直接縛手自投算了。”
容一見主君揚眉肆意,忍不住相勸:“可,到底是事關身份的大事兒,咱們瞞了這般久,此時實在不是足夠安穩的時候啊!”
“主君,青州那邊兒一直在編定國公的話本子和詩歌,還未曾書寫您真正的傳奇故事。”容二抱劍上前一步,打斷他,“要不要屬下先傳信過去,快些創作新的出來”
容暄俯首瞧見了什麼,唇角勾起:“母親聽到訊息自會著手安排,倒也不必走這一遭。”
“國公,嶽姑娘請見。”
二樓的房門被叩響,親衛恭敬稟報。
嶽銀朱輕而易舉就踏入了自家主君的地界,甚至連主君的貼身親衛都掩門退出,無不昭示著她在麾下有多受倚重,說是心腹愛臣也不為過。
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能被主君託付身後事的謀臣還不算是要緊麼?
一朝君王垂拂拭,剖心輸丹雪胸臆。
是以,當她注目於那雙鳳眸,心底的驚濤駭浪很難壓抑。